季淮見她神色大動,自然知道她已經想到了,道:“小主思慮的極是,有此特征的除了宮中的公公們,別的人便再也沒有其他了。”
白蓮花低聲道:“可有畫像?”
季淮沉聲道:“微臣昨日尋訪到,找來畫師按照他所說作畫,已有粗像,還請小主過目。”說著他從袖口之中抽出了一卷畫帛,上前一步,躬身遞到了白蓮花手中。
白蓮花伸手接過,緩緩展開一瞧,那畫像上的人,麵容陰柔,尋常的臉型,雙眼皮的眼睛,鼻梁微塌,嘴唇微抿,是個再尋常不過的臉型了。她合起畫卷,有些失落,道:“宮中宮人千人,隻有畫像無異於大海撈針,稍有不慎,還有可能打草驚蛇,更甚至……”
說到這裏,她頓了一頓,道:“更甚至打草驚蛇,殺人滅口,前車之鑒,樁樁件件都是人命。”
季淮也明白她說的在理,思索片刻,眉間一亮道:“小主,這宮人雖多,能出宮的卻不過數十人,如此一來,倒不是簡單很多?”
白蓮花眉頭一亮,頓覺自己適才被困在局裏了,當下展顏一笑,臉龐亦明媚了不少,粲然笑道:“倒是我糊塗了!”
說完了話,白蓮花便將那畫卷收了起來,季淮便退了出去,她有些困乏勞累,便窩在了貴妃榻上淺眠了一會兒,剛剛躺下,便覺疲倦,一覺混沌睡去。
窗外,花朵不語,樹葉不響,安靜的緊,白蓮花醒來之時,是被窗外淺淺的低語聲吵醒的,她睜開眼睛來,眼前模糊片刻便清晰起來,耳朵裏聽到的聲響愈發清晰。
是雲雀和小喜子兩個人在院子裏頭竊竊私語,雖然聲音壓得極低,但她卻不知為何,耳朵愈發靈敏了些,模糊之間亦聽到了不少。
“小主何時醒?我這裏可有事情要向小主稟報,耽誤不得。”小喜子略略有些焦灼,拿手錘了錘掌心,壓低了聲音道。
雲雀“噓”了他一聲,嗔怪道:“你小些聲,小主累了幾日了,勉強能安睡一會兒,可別吵醒了她。”
小喜子自然明白,又壓低了幾分聲音,白蓮花聽得便有些費力了,“好吧,那我再等一等,小主可是累壞了?”
雲雀悄聲道:“那是自然,貴妃娘娘和姚妃娘娘處均不得閑,哪裏有半分喘息的工夫?你去辦的差事,怎麼樣了?”
小喜子低聲道:“說的就是此事呢,那冷宮裏頭的王庶人……”
白蓮花一聽到這裏,便急忙坐起身來,這事是個要緊的事,當下也不管鬢發有些散亂了,揚聲叫道:“雲雀。”
外頭雲雀急忙應了一聲,接著便聽急匆匆的腳步聲進來,雲雀打簾而入,低聲道:“小主,您醒了?”
白蓮花站起身來,撫了撫鬢發,將幾縷亂發挽到耳後,道:“小喜子是不是回來了,叫他進來吧。”
雲雀有些訝異,卻不防她竟然知道,但見她神色淡然,便不以為意,轉身出了門,叫了小喜子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