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花眼眸一垂,瞧見她袖口中隱約可見發白的指節,緩緩地歎了口氣,別開目光,不再看她。
姚妃照例詢問了一圈,便沒什麼事了,隻是夜時的宮宴,眾人也不敢掉以輕心,紛紛走到了一旁。
白蓮花出了瓊華殿門,心中知道溫慧然身子重,又屢有不適,皇帝下旨,她可不去,隻是怕她一個人在宮中孤單,便提前趕過去,陪她說一說話。
到了靜怡殿門口之時,靜怡殿照舊也是張燈結彩,華麗無比,她走到正殿中,溫慧然雖然身體一般,倒也比平日裏穿戴隆重了些。
挺著大肚子在殿中走動,與銀雪低聲說話,瞧見她來,也是喜不自勝,笑著讓她進了門,打趣道:“蓮兒平日不愛打扮,這一打扮起來,倒是讓人眼前一亮。”
白蓮花紅了臉,低聲道:“好心好意來陪姐姐說話,姐姐倒會取笑我。”
溫慧然笑著告饒,不與她鬧,兩人這才歡歡喜喜地坐下了,白蓮花看著溫慧然身體豐腴,臉上卻有些消瘦,不由得擔心道:“姐姐還是睡不好麼?”
溫慧然撫上臉龐,近日來她自己攬鏡自照,都覺得自己容色漸衰,憔悴不堪,心中驚疑更是濃重,聽她如此說,不由得垂下眉頭問道:“我如今可是容顏殘損了?”
白蓮花急忙搖頭,低聲道:“姐姐容顏依舊,隻是略顯憔悴罷了,想必也是腹中這個不老實,慣會惹姐姐生氣。”
溫慧然聞言笑出聲來,過不一會兒,卻掛上重重憂慮,低聲道:“不知怎麼了,越到臨盆之日,我便越覺得心裏頭憋悶。蓮兒,你說這孩子會好端端地生下來麼?”
白蓮花聞言神色大變,這可是大大不吉利的話,尤其是在這節慶之時,急忙伸手拍了拍桌子,急急道:“姐姐說的什麼話?不過是孕中不適罷了,哪裏能說的這樣的話來。”
溫慧然也自覺失言,見她這般激動,不由便笑道:“是我說錯話了。”
白蓮花絮叨兩句才算作罷,隻是心中一團陰影卻籠在心頭,留下了一些些影子。她揮開心中的想法,轉頭笑著道:“姐姐一個人守夜必然憋悶,我尋機便找個機會溜出來,與姐姐一同守歲,以求來年幸福安康。”
溫慧然笑著點了她的額頭,道:“闔宮宮宴,哪裏能說溜出來就溜出來,當真是個渾丫頭。”
白蓮花吐了吐舌,笑了出來,溫慧然眼眸一動,想起了什麼來,低聲笑道:“昨夜皇上可是去你那裏了?”
白蓮花聞言臉上一紅,想起昨夜的溫柔繾綣,竟羞怯地不知如何應答了。
溫慧然見她模樣,也知道是什麼情形,低聲笑道:“皇上眷顧你,這是好事;不過這樣的日子都去你那裏,你在皇上心中可當真是與眾不同的。”
雖然說著這是開心的事情,但到底也與她相幹,一時眼眸也黯淡了下來,隻是笑語如常。
白蓮花如何不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姐姐可是心裏難受?”
溫慧然搖了搖頭,臉上笑容又重新綻放開來,“說的什麼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