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久久沒有回神,隻過了片刻之後,才猛然醒悟,急忙矮身行禮,低聲道;“臣妾不知皇上在此,失儀無禮,還請皇上恕罪。”
皇帝低頭瞧了她一眼,含笑道:“剛才不是一個人很快活麼?怎麼到了朕跟前倒是拘束起來了,無妨,起來回話,池水沾濕衣裙了。”
那女子經他此言,回頭去瞧,果見自己的衣擺一角,已經浸入了水中,臉上不禁赧然羞紅了起來,伸出手來提著裙擺。
皇帝微笑著踏步走下台階,伸出手來,低聲道:“上來吧,臨水清歌亦夠了,朕不想隔著水岸與你說話。”
那女子羞怯地咬了咬唇,抬起頭來大著膽子看了他一眼,皇帝迎著她的目光,微微一笑,這女子確實比旁人大膽了些。
她伸出手去,搭上皇帝的手掌,皇帝隨即合掌,使力將她拉了上來,隻一用力,那女子便湊近了他,身上淡淡一股清香襲來,皇帝疑惑問道:“這是什麼香?朕從來沒有聞過?”
那女子微微一笑,別過頭去,低聲道:“臣妾用的不是什麼香,隻是剛才在花叢之中待得久了,沾染了些許花香,隻是花香繁多,臣妾也不知道皇上聞到的是哪一種?”
皇帝訝然皺眉,隻瞧著她臉上含羞,言語卻爽朗好玩,倒是別有不同,心中悅之,低聲笑道:“不管是什麼香,隻要是你身上的,朕都覺得好。”
那女子抬起頭來,如秋波一般的眸子明亮亮地,睇了他一眼,又嬌又橫,果真是撒嬌的模樣。
皇帝心中歡快,拉了她的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朕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那女子嘟了嘟嘴,低聲道:“臣妾是前年入宮的徐良人,居建充宮,皇上朝政繁忙,不記得臣妾也是自然的。”
她說這話雖然是合規合矩,語氣之中卻帶了嘟嘟囔囔的嬌聲意味,皇帝忍不住笑了起來,手指指背輕輕磨蹭了一下她的臉龐,低聲笑道:“既是良人,想必是侍寢過的。”
那女子一聽侍寢,羞紅了臉,低聲道:“臣妾入宮第二個月侍寢,自此便沒有了。”
皇帝微微一笑,握住了她的手,道:“是朕不好,朕不該把你忘了。”
徐良人抬起頭來,含情望著他,聲音柔婉如玉,“皇上忘了臣妾不要緊,臣妾記著皇上就好。”
皇帝眉頭一動,看著她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笑意,垂垂楊柳之下,兩人身影相疊,低聲絮語。
“你剛才的相思可是在相思朕嗎?”
“除了皇上,臣妾還敢思念旁的人麼?”大膽的回話,卻也帶著嬌俏的笑語,聞者隨之一陣大笑,笑聲傳了遠處去。
容德祥站在遠處,隻瞧見皇帝懷中摟了一個美人,微微咳嗽一聲,低下了頭,眼角餘光瞧見那遠處角門旁一閃而過的粉色衣角,微微擰了眉,但看皇帝與那女子笑語歡聲的模樣,終究是沒說什麼,又低下頭去了。
甭管是什麼,眼下皇上喜歡上了,那也是她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