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看她的眼神之中,卻有一股暗恨之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可她們兩個今日才剛剛見麵吧?
見著她屈膝行禮,白蓮花微微頷首,道:“不必客氣,起來吧。”
徐才人謝恩站起,垂下眼眸不再看她,姚妃環視了一圈,目光放在臉色尚有不豫的純貴人身上,低聲道:“純貴人,你這昨夜裏的動靜連本宮都聽說了,今日怎麼又來了?也不知道在殿中好好歇著?”
純貴人盈盈一笑,低聲道:“昨日不舒服,幸得太醫的方子好,一服藥下去,歇了一晚上也就沒事了,謝娘娘掛懷。隻是無論什麼時候,終究是不能廢了禮儀。”
姚妃緩緩點頭,露出讚許的笑容來,“怪不得皇上喜歡你,你也有福氣,這麼懂事和聽話。”
純貴人羞澀地低下了頭,眼角餘光瞟向白蓮花,那意味自然是在說她承寵罷了,卻請安來遲,怎麼過得去?
白蓮花莫名其妙地得了這麼一層意思,心頭浮起幾個問號來,這話是衝著自己來的?
她琢磨了一下,純貴人坐下之後,臉上的淺淡笑意卻是意味深長,白蓮花無語地想了一想,終於還是想讓她消停一會兒,笑著道:“姚妃娘娘說的極是;皇上心疼純貴人,親自過去照看,等貴人睡著了才回神英殿,路上遇了雨,躲避不及,這會兒還有些不適呢,若說是純貴人恩寵深厚呢。”
她低聲說話,聲音淡淡,裏麵的意思卻一點也不比純貴人暗暗諷刺來的少,純貴人登時就白了臉,驚訝地坐在了一旁,訝然問道:“怎麼會?皇上走得並不晚……”
她說到一半,又匆忙轉口道:“可是皇上龍體受損,怎麼也不見傳太醫?”
白蓮花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揚,淡淡地道:“因為皇上不願意動輒小病就勞動太醫,一點點小事罷了。若是純貴人能更體諒體貼一些,皇上怕是也就不會受涼了。純貴人,你說是也不是?”
純貴人驚訝地看著她,仿佛看到的那個人自己並不認識一般,座上姚妃的臉色都黑了起來,不悅地看著她。
這純貴人怎麼回事?怎麼恩寵越大,腦子反而越不清楚了。昔日隻是個美人時,口有遮攔,也知分寸,這最近怎麼和新晉的趙才人鬧脾氣,連白蓮花也都一起鬧脾氣呢?
她是糊塗了麼?
她眼眸閃了閃,低聲道:“好了,都別說了。皇上龍體受損是大事,白充媛,你在皇上身邊,多加照料才是。純貴人的龍胎,總有不適,也需得有太醫及時照看。皇上朝政、後宮兩頭忙,累壞了身子還不是你們受苦。”
她疾言厲色,眾人一時不再多說,紛紛起身,矮身拜了下去,低聲稱罪。白蓮花起身的時候側目瞧了純貴人一眼,見她神色略有不快,眼角下微有烏青,又像是沒睡好的模樣,又像是不大精神的樣子。
昔日一雙柔如春水的眼眸,此刻不知為何,像是失去了些許焦距,變得有些渾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