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哪裏她還沒有想到?白蓮花低頭思忖,舉步往回走去,一邊低聲道:“明日我們還來。”
雲雀驚詫地“啊”了一聲,拖長了音調,白蓮花目不斜視,腳下生風,步伐也快了起來,還沒等她撓完腦袋,白蓮花已走出了幾步遠,來不及多想,哀歎一聲急忙跟上了。
到了第二日第三日,白蓮花果然鍥而不舍地前去叩門,隻可惜每一次都以不同的理由被拒絕在外。
“太妃睡下了”“太妃剛喝完藥靜養著”“太妃不願見人”……
如此種種,雲雀都有些泄氣了,拉了拉白蓮花的袖子,勸她回去。
到了第四日,起了床來還要再去,雲雀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心中喜上眉梢,外頭淅瀝瀝的落著雨,一股涼氣陡然竄入,青石板的地上都被雨水洗刷個幹淨。捧了衣裳到裏屋去,白蓮花也剛剛醒來,不待她說話,雲雀急忙道:“小主今兒個天氣不好,想來太妃娘娘身體不好,還是別去了吧。”
白蓮花混沌中看了一眼窗外,果然見外頭雨幕茫茫,不適宜出門,這才勉強點了點頭說道:“如此也好。”
見她終於鬆口,雲雀歡喜地喜上眉梢,服侍著她穿好了衣裳,這才消停了一日。
白蓮花的心思倒沒斷,預備著雨停了接著要去,可不知怎地,這天上的雨倒似下個沒完似的,落一刻停一刻,存心跟她鬧著玩兒似的。
白蓮花泄氣不已,可說來也巧,天上雨足足下了五日,到了第六日上頭才緩緩停了,也不見豔陽高照,隻四下都陰沉沉霧霾霾的,叫人身上心裏都難受。
連雲雀都焉巴了起來,春熏院裏許多人都眼巴巴地看著天色,本來往日秋高氣爽的天氣裏,小主還能大發慈悲,讓大家做個樂兒來玩兒。
可現在雨下成這樣,人都快發黴了,誰還有心思玩兒?
白蓮花披著披風立在廊下,不知道誰多嘴哀歎了一句,“連京裏都下這般的雨,可不知道家鄉該如何了,可是又要澇了?”
這哀怨的氣氛,讓白蓮花心裏頭一動,想起了什麼卻轉瞬即逝,有好事的捉了發話的來問,“海哥兒,你說什麼澇不澇的……”
海哥兒是小廚房裏打雜的下手,聽見人問話,低聲說道:“我家裏是江南之地,這梅雨季節是常下雨的時候,往年裏也不見京中下這麼多的雨的,可每年家裏頭都是要下個不停,足足得有半個月才好,可今年瞧著京中都下成這樣,還不知道家裏如何,家裏父母兄長可還好,若是澇了起來,隻盼他們不要顧及牛羊牲畜,自己保全才是要緊。”
似乎見他說的格外上心和念家,其餘人都有些不忍,低聲安慰道:“興許不會呢,興許是江南之地的梅雨被風一吹,吹到咱京中這常年不下雨的地方,來換一換了呢。”
其餘人被他的話逗笑,連海哥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白蓮花眉頭一動,終於想到其中關竅了,禁不住都要大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