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低眉順目,恭恭敬敬地道:“姚妃娘娘不若先預先想著,將能一手辦的一手辦了,回頭辦起旁的不至於牽扯手腳,爽快利落。”
姚妃麵色不甚好看,雖然心中已讚同她說的話,卻對白蓮花要人來提點她心中大是過不去,隻淡淡地應了聲是,便叫她下去了。
待彩月走後,姚妃在寶霜麵前便露了些火氣出來,冷哼道:“如今倒她來指派我來了!這宮裏頭是誰料理著,竟也想不清楚?”
寶霜為人穩重老道,見彩月這般細細說來,雖然頗有道理,但也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便笑著與她解氣道:“娘娘本就打算這麼著,何至於和一個丫頭賭氣?沒地跌了身份。”
姚妃梗著脖子道:“本宮是和她一個丫頭賭氣麼?白充媛如今倒是指揮起本宮來了,倒不若皇上寵她甚深,直接要了這協理六宮之權罷了!”
寶霜奉上茶盞,笑著與她說話,緩解氣氛,心裏頭隱存著些許疑惑,說道:“娘娘先別生氣,這白充媛素日的性子沒有這般急躁的,行事也不會如此莽撞,與娘娘也很是尊敬,請安見禮禮數都全著,況她確實是有協理六宮之權,今兒個突然想起來,確實是叫下人來稟報一聲罷了。”
姚妃冷哼道:“本宮自然知道她有協理六宮之權,可怎麼著竟這麼緊催著本宮幹活,倒……倒像是本宮怠懶一般了!”
寶霜笑道:“娘娘說的這是氣話罷了,心裏頭軟著呢。”隻笑語嫣嫣地說了一句,心裏頭的疑雲卻散不去,聲音也沉疑下來,“充媛小主素日不是這般模樣,如今倒不懼著讓娘娘著惱,也要緊來提點,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姚妃冷哼一聲,“能有什麼要緊事?”口中雖然如此說,心裏頭到底是聽進去了寶霜的話,也不由自主地深想起來,隻可惜主仆倆站在一處苦思半天,都沒得出個結果,可到了第二天也都開始行動起來。
宮中除了各宮的月錢份例,還有不少上下打點的錢,除了這些,每季節每月度做的衣裳三夫人上頭不必說,九嬪按位份高低各有不同,可每月裏單這一項就輸出不少,可做的衣裳也未見能穿個幾次的,倒是都浪費了不少綢緞。換算成銀兩,也是不少的東西。
這還是小的,更有種種大頭,一一算下來,隻想都費了姚妃一日功夫,到了第二日開始挑揀著整改,當時便就省下來許多白花花的銀兩來。
宮裏頭近來嬪妃並不多,雖說削減也不算苛待了眾人,眾人雖有些怨言,但並不危及自身什麼利益,隻在姚妃雷霆手段下,倒也無人敢明目張膽的對抗。
春熏院更是附和姚妃做派,還著人特意在眾人跟前說,姚妃娘娘一心為宮中安寧,實在盡心竭力,令人敬佩。既姚妃娘娘有此勤樸節儉之心,我等自然跟從。說出了這話,自然率先跟從,眾人見春熏院這位都如此了,其餘更是不敢有所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