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珠在宮中日久,自然明白這樣的道理,不管皇帝和白蓮花如何對雪似好,下人們總是別有一番心思的。
今日來,便是要幫著伊娜立一立規矩,讓宮人們警醒著些。
整肅了兩排宮人,含珠開始訓話,伊娜站在一旁,恭敬地聽著,諸人知道含珠是白蓮花身邊的大丫頭,此刻也都恭恭敬敬地聽著她說話,一時之間,院子中隻有含珠不高不低卻飽含威嚴的聲音響起。
聲音傳進了正殿之內,雪似躺在榻上,脂粉抹了一臉,她索性拿巾子擦了個幹淨,一雙眼圈還是紅紅的,隻睜著眼睛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在梅園之中,那宮女領著她一直往更偏僻的地方走去,雪似心情不好,自然也不願多問,隻悶悶地跟著她走罷了。
那宮女倒也不介意,很和善地同她說話。雪似隻覺得心口微微泛熱,有人和她打岔,她便不會多想起傷心的事情來。
隻走到一座宮殿前頭,那大門緊閉的模樣,宮女上前伸手便推開了,雪似頗有些好奇,她在宮裏這麼久,還沒見過這樣的地方呢,這是哪裏?
隻剛走進門中,便聞見院中淡淡的佛檀香氣,卻並不濃重,隻微微地縈繞在鼻端,宮女低聲笑著領她進去,隻剛進了正殿,隻瞧見正殿上方擺著一尊青玉佛像,案前香火繚繞,更襯得那佛像慈眉善目。
殿中的蒲團上跪著一個青衣女子,發上釵環簡單,隻看著背影,也覺得姿容窈窕,雪似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是哪個宮的嬪妃,她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隻還沒等她說話,便聽那蒲團上的女子,低聲道:“怎麼出去了這麼久?”聲音沒地溫軟好聽,竟像極了常玉清的語氣。
雪似心中驀然一怔,身邊的宮女屈膝行禮,笑道:“參見娘娘,奴婢在梅園之中瞧見了一位貴人,頗為投緣,這才帶她回來和娘娘看看。”
那青衣女子疑惑地“哦”了一聲,這才緩緩轉過身來,一瞧之下,雪似不由得大驚,這女子的容貌、輪廓像極了常玉清,隻常玉清身上雖多了幾分似其皇兄的氣質,卻眉眼和容貌之間,與這女子也有幾分相似。
男兒身女子貌,卻又不陰柔,怪不得常玉清那般好看。可這個跟他長得這麼像的人是誰呢?
雪似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女子,那女子轉過身來看見雪似,也頗為吃了一驚,眉頭之間略有些愕然,疑惑道:“這是……”
“娘娘,這是成德雪似公主。”那宮女躬身笑道,那女子眼中露出亮光來,還未等她說話,那宮女笑著向雪似道:“公主殿下,這是太妃娘娘,清王爺的生母趙太妃。”
雪似頓時愕然不已,驚訝地看著趙太妃,她怎麼這麼年輕?看起來才三十出頭的模樣,如何能生了常玉清?
“你是他的阿娘?”雪似震驚之下,也忘了如何稱呼,遽然脫口問道。
趙太妃並未生氣,反而和氣地笑道:“你認識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