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嫣兒過門,拜見趙太妃的次數少得可憐,一方麵是因為她身體不好,另一方麵……
白蓮花想起禹嫣兒曾與她說過的猜忌,心中不免歎息,又說了會兒話,瞧著趙太妃神色倦怠,常玉清便叫她好生安歇,過些日子再來瞧她。
白蓮花也依禮告退,那女官恭敬地送了二人出殿,便轉身退了回去。
兩人並肩走著,常玉清抬起頭來看著沁芳殿的四角天空,歎了口氣道:“過些日子,我便稟皇兄,將母親接出去吧,母妃思念父皇甚矣,終究不是個辦法。”
白蓮花心思雜亂,沒聽清他說什麼,回過神來的時候,抬起頭來四下環顧了一二,低聲道:“沁芳殿地處幽涼,對太妃娘娘身體多有不益,王爺能做如此打算,當真孝心可嘉。”
常玉清側頭看她像是在尋找什麼的模樣,不免有些詫異,低聲道:“充媛在找什麼?”
白蓮花扭過頭來,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我隻是想瞧瞧這殿中有沒有陰涼的植物,若是衝和了娘娘的身體,隻怕還要不好。”
這話是她胡謅的,隻是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什麼好的辦法,常玉清聞言,也深以為是,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陪娘娘四下瞧瞧吧。”
白蓮花點點頭,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心中有些愧疚,可是咬了咬牙到底是忍住了,跟他順著宮牆走了一圈,隻走到側廂房門前的時候,才瞧著角落處放著一個簸箕,上頭散落著幾把藥材。
常玉清看了一眼,並未瞧出什麼不妥來,低聲道:“娘娘可瞧出來了麼?”
白蓮花眼神死死地盯著那捆藥材中的一兩根藥草來,眼神都變得有些幽暗起來,忽暗忽明地動了動之後,她壓下心口翻湧的思緒,轉過頭來,努力平靜了臉色道:“宮裏頭倒是沒有,想來還是此處太過陰涼,對太妃娘娘的身體不好,王爺若是有心,及早稟報皇上才是。”
常玉清看她神色有些奇特,剛張口想問的時候,白蓮花已經轉過身來往門外走去了,身影都略顯有些焦急。
他驚詫地看著她的模樣,疑惑地蹙起了眉頭,頓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踏步跟了上去。
白蓮花心思不屬,頭腦煩亂,常玉清從身後追了上來,緊張地問道:“充媛娘娘,可是有什麼事情?”
白蓮花勉強定住心神,露出些許笑臉來,看著他道:“沒什麼,隻是我突然想起來,得及早回去了,如若不然,隻怕彩月要著急了。”
常玉清看著她的模樣,心中微歎,他自然知道她是在掩飾,可是到底在掩飾什麼,她不肯說,他自然也問不出來。
頓了一會兒才聽見他低聲道:“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多送了,娘娘慢走。”
白蓮花淡淡地舒了一口氣,點點頭,轉身往春熏院走去。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梅花枝下,常玉清怔怔地立在當場,心中不知怎地,忽然掠起了不祥的感覺來。
但願隻是自己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