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疾不徐地過去, 人們漸漸地從戰爭的陰霾中走出來,戰後重建工作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在這期間,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蘇朵朵幾乎每天都會給丁梓鈞換藥。
在她精心地照料之下,丁梓鈞的傷口已經差不多完全痊愈了。
營區休息室裏。
蘇朵朵小心翼翼地把繃帶揭下來, 看著男人掌心裏已經完全老化的痂,終於舒了一口氣。
“嗯, 好得差不多了。”
丁梓鈞垂眸看著掌心,由於這段時間一直被繃帶纏綁著, 接觸不到陽光,掌心的位置明顯比其他地方要白上幾分。
以繃帶邊緣為界限, 一邊白, 一邊黑,倒有幾分涇渭分明的意味。
掌心正中央,一個直徑一厘米左右的傷痕凝結在上麵, 看上去有些突兀。
“謝謝。”
丁梓鈞抬眸看向麵前的女孩兒,緩緩開口。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否則也不會成為特戰隊的團長, 更被任命為這支維和部隊的副營長。
可是, 這也僅僅隻是局限於他的工作。
如果不是這段時間來她每天幫著自己換藥, 他想, 他手上的傷口絕對不會這麼快就痊愈。
蘇朵朵聽到男人的道謝,將揭下來的繃帶扔到垃圾簍裏,莞爾淺笑。
“你如果是謝我其他的事情, 或許我還有可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可是,如果你是為了我給你換藥而感謝我的話,恐怕我還真是受之有愧。”
她說到這裏,微微停頓了一下,垂眸看著對方掌中的那處傷疤。
“畢竟,你是因為救我才受的傷。我如果不表示表示的話,那才真的是於理不合。”
丁梓鈞雙手垂在身側,左手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掌心裏的疤痕。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靜淡然,猶如被薄霧籠罩著的湖麵,沒有絲毫漣漪。
“那件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當時就算是換成別人,我也一樣會那麼做的。”
他沉默片刻,隨即唇瓣輕啟,淡淡地開口說道。
言下之意就是,他並不是因為當時那個人是她,才想要救她的。
蘇朵朵聞言,唇畔噙著的笑意不見絲毫的變化,依舊明媚如初。
她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挑眉迎上男人平淡的目光,紅潤唇瓣微張。
“我知道啊。可是,你當時救的人恰好是我,救我的人也恰好是你,不是別人。所以,我做的這些,你完全承受的起。”
“幸好,你的傷口沒有什麼大礙。否則……”
她沒有把後麵的話說出來,聲音變得低沉了許多。
丁梓鈞看著她,唇角動了動,沒再說話。
蘇朵朵將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驅散,反正他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不過……”
她抬眸直直地凝視著他,一掃剛才的陰鬱,認真而又嚴肅地叮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