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蘇記者應該是舍不得剛才那位軍官吧。”

他雖然認識蘇朵朵的時間不長,可是之前一直待在林可菲身邊,多少也知道一些關於她跟那位年輕軍官的事情。

他本不是多言多語的人,或許是因為她之前救了自己兄弟一條命,這才讓他的心裏生出幾分親切,說話自然也就自在隨意了許多。

蘇朵朵側著身子看著兩人,在聽到刀疤臉男人這句話之後,麵上的神情頓時微微一變。

雖然變化非常微小,卻也沒有逃過其他幾人的眼睛。

“蘇記者,對不起,我開玩笑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刀疤臉男人趕緊道歉,神情裏流露出一絲懊惱。

蘇記者跟他不熟,剛才那番話確實有些逾矩了。

“沒關係。”

蘇朵朵搖了搖頭,微微笑了一下,心裏卻有一絲澀然。

舍不得他嗎?

好像是這樣吧。

即使她剛剛貌似“被分手”了……雖然算不上嚴格意義上的,她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心裏依舊掛念著他。

其實,她明白他心裏的顧慮,也知道李連長犧牲這件事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所以她雖然當時有些生氣,可是現在想想,她的心裏除了無奈鬱悶之外,卻生不出半點的怒意。

話說,她剛才就應該勒令他把那句話收回去,自己這樣不明不白地走了算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她這個未來“準軍嫂”才剛剛上任幾個月,還沒過夠癮,就這樣被吊銷資格了?

蘇朵朵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等她回過神來,見其他幾人怔怔地看著自己,清咳幾聲,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

“對了……你腿上的傷怎麼樣了?”

她問受傷的那個保鏢,把話題轉移開。

那人聞言,麵上的表情僵了僵,不由得苦笑了幾聲。

“腿是保住了,可醫生說,以後得留下病根兒了。”

他摸著自己那條傷腿,手指微微有些僵硬。

刀疤臉男人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聲安慰道。

“別愁眉苦臉的,至少還撿回了一條命,有命比什麼都強。”

男人一邊苦笑著,一邊點頭應道。

“是,總歸沒把這條命交代在這裏。”

從早上,到中午,再到下午,曆經數個小時,飛機終於在A市機場降落。

跟南蘇丹的荒涼蕭條、滿目瘡痍不一樣,即使是遠離市中心的機場,這裏也到處充斥著熱鬧喧囂、繁華安寧。

蘇朵朵站在寬闊平坦的機場,看著匆匆往來的行人乘客,一時間有些恍惚。

在南蘇丹生活了近半年,對於這樣快速而又祥和的生活節奏,她好像有些不適應了。

“姐!”

不遠處,傳來一個女人的呼喊聲。

蘇朵朵聽到聲音,下意識裏看過去。

隻見一個穿著靚麗的年輕女人正朝著她所在的方向快步走過來,她的身後還跟著八個保鏢,呈半圓形狀,將她嚴密地保護著。

即使女人的大半張臉被墨鏡遮擋著,蘇朵朵也能認出來,這人就是數日不見的林可菲。

她看了看跟在林可菲身後的八個彪形大漢,心下了然,她在南蘇丹滯留的那幾天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林可菲在蘇朵朵麵前停下,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見她身上無病無傷,神情也是一如既往的鎮定自若。想到自己剛回國的時候徹夜難眠,即使現在也經常從噩夢中驚醒,心裏不由得生出幾分嫉恨。

本來她今天有通告,不應該來這裏的。可是她昨天回家的時候聽到父母說她姐今天回國,她的心裏陡然閃過一個念頭。

既然她姐回國,那麼跟她一起共事的蘇朵朵會不會也一起回來呢?

果然,她回來了。

看著麵前這個年輕的女孩兒,林可菲的心裏生出一絲病態的滿足感。

看吧,不是隻有她一個人怕死。

“喲!這不是蘇記者嗎?”

林可菲雙手抱臂,斜睨著蘇朵朵,唇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我聽說南蘇丹那邊好像還在打仗,蘇記者怎麼不繼續留在那裏報道了呢?”

她說完這句話,不等蘇朵朵開口,裝作恍然的樣子繼續說道。

“哦,我明白了。肯定是蘇記者見那邊形勢不好,就隨著大使/館的專機提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