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
第七名出場,少年眼前一亮。喝!您道誰來了?
對了,正是他賀蘭五虎的老大,黃皮病虎。
病虎闔著眼皮,慢吞吞地報名道:“賀蘭黃皮,外號病虎,圖闖七榜,敬請道上朋友指教!”西半圓內,似乎有人冷笑了一聲。正值鼓起,是以少年也未聽得真切,他不禁忖道:
“居然就叫黃皮,真是有趣。”
老人忽然歎道:“病從口入,禍從口出,悲夫!”
少年怔忖道:“師父此感為何而發的呢?”他知道老人心情不佳,不敢回頭發問。待得七通鼓畢,他方想回頭看看老人臉色之際,第八名已接踵而出。
第八名是個女子且慢!她並不是日間在正陽酒樓與賀蘭五虎發生不快,聽了“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兩句宋詩而變色的美婦人。是的,這位女子也很美,姿色不但不在正陽樓那位婦人之下,且年事較輕,看上去約莫二十四五,一身淡藍勁裝,曲線起伏分明。隻見她眉如春山,目賽秋水,顧盼之間,嬌媚橫生。
此女佩的是一柄長僅尺半的短劍,跨過白線,朝副壇盈盈一福,然後轉向西半圓,麵對千百雙發直的眼睛,嬌滴滴地脆聲道:“天山餘美美,人稱藍鳳,願以天山劍法拜榜求教。”
鼓聲起,曆七聲而止,狂呼大作。天山藍鳳含笑一福,在眾悟大師例行的祝詞之下,走向正壇。
少年等了很久,始終未見第九名出場。正猶疑間,副壇忽然傳出一陣急鼓,急鼓之後,又是緩鼓,連續不斷,一聲慢過一聲。少年忍不住回頭問道:“這鼓聲是什麼意思?”
老人道:“催場,慢鼓敲滿廿一響,初榜登錄結束。”
少年不覺失望地道:“第一場全部隻有這麼八個人?”
老人望了他一眼,道:“嫌少嗎?”
少年搖頭道:“簡直太少了。”
老人哼道:“太少?已比一、二兩屆多出兩名呢!”
少年不滿地又道:“同時也沒有挑戰,人人順利登榜。我還以為有多驚險,原來也不過如此而已,真是毫無意思。”
老人又哼道:“誰要爭這黑榜?”
少年沒有在意,繼續埋怨道:“再說這八人中,我實在看不出誰夠資格當盟主。”
老人又哼道:“誰又告訴你盟主一定就在這八人之中呢?”
“盟主不一定就在這八人之中?”少年喃喃重複了一遍,猛然一怔,發覺事實並不如他所想像的那麼單純,不由精神又是一振,且對老人前一句也覺得有意義起來。忖道:“哦!
原來好戲還在後麵呢!”於是他連忙問道:“什麼?不經黑榜,照樣可登他榜?”
老人哼道:“誰說不可以?”
少年又道:“從哪一榜開始?”
老人道:“哪一榜都可以開始。”
少年又問:“如何越登法呢?”
老人瞪眼道:“看都等不及?”少年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二十一響催場鼓聲中,無人出場。
這時候,鼓聲停,全場一片沉靜。副壇上,再度傳出大會主持人少林掌門眾悟大師的傳音:“黑榜結束,白榜開始!”語音甫落,令鼓即起。
令鼓甫起,首登黑榜的華山逍遙劍客白樂天,即以一個曼妙的姿勢,自黑色排座上躍落主壇之前,同時麵帶微笑,安閑地步向場中央白線。
少年星目圓睜,頭頂幾乎要探出鬆蔭之外,心也跳得很厲害。也許為了這位逍遙劍客有著一種儒雅的高貴氣質。
也可能是為了他是曾令少年付出過憂心代價的第一個出場者,總之說不太清楚,少年對這位華山劍客有著特別關切的感覺。這時,他一方麵要看著逍遙劍客,一方麵卻又忍不住要查察西半圓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