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吳建之、鄧亦通、宋凱等人事先的謀劃,是要保存實力,讓宋軍先行北上去消耗元朝精銳。
可是沒料到許烜熔在大戰前夕突破七境,力壓旭烈兀等多名七境,致使文藝軍一路上勢如破竹,除了在太原府遭遇多日阻擋外,其他時候都沒有遇到什麼強大的阻礙。
同時,宋朝大軍在攻入河北行省後,楚狂歌第一時間派張子強率領弑神軍奔赴太原府,說是讓他來幫助文藝軍繼續戰鬥,但是暗地裏的意思,宋凱等人都明白,就是警告己方別太劃水。
好在這事兒本來就在宋凱等人的預料之中,拉著張子強休息了幾日後,他們才再次出發,穿過陽泉,進入了河北境內,和宋軍在保定會合。
雖然在宋凱早年布置的暗哨幫助下,宋軍對元朝的進攻勢頭迅猛,但是因為數次或多或少的陰錯陽差,總是以少數兵力迎戰數倍的元軍。
如此一來,宋軍雖然說的確勢如破竹地接連攻陷河南、山東兩地,但是兵力折損卻極為嚴重,出征前至少有五十萬的大軍,等抵達保定的時候,兵力卻隻剩下區區三十萬,足足有二十餘萬將士埋骨在了北方戰場。
“呼哧。”
“呼哧。”
伏在黑色巨狼的背部,李懿霖感覺胸膛好像火爐一樣滾燙,每一次的呼吸,喉嚨都劇痛無比,若不是他不斷吞服靈丹,恐怕根本堅持不下去。
出發前整整三千名銀焰狼騎,待得此時,他四周竟然隻剩下了區區五十餘人,一個個都是遍體鱗傷。
而在他們後方三千丈左右的位置,數百名同樣馬疲人倦的烏血蠻騎正拚著僅存的力氣追趕在後。
銀焰狼騎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哪怕這些烏血蠻騎從最開始就一直在後麵追趕,也根本沒有體力繞過他們去前方通知友軍攔截。
不光是銀焰狼騎傷亡慘重,這支有六境騎將統轄的鐵騎同樣從最初的四千人銳減到了三百多人。
望見後方烏血蠻騎一點點拉近距離,一名銀焰狼騎忽然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駙馬,您請先行,下屬為您去攔截他們。”
“回來……”李懿霖臉色大變,正欲伸手攔住他,那名銀焰狼騎已經放慢速度,扭頭喝道:“哥幾個,誰敢陪我留下來?”
“哈哈,老子等你這句話等好幾天了。”
“樊小六,算是個爺們,老子就陪你一次。”
大笑聲接連響起,一名名銀焰狼騎先後停下腳步,拔出腰間遼刀,轉身朝著那數百名烏血蠻騎撲去。
“駙馬,回頭還請告訴攝政王,我們沒有為大遼丟臉!”
最後一名銀焰狼騎深深看了眼李懿霖,咧嘴一笑,隨後頭也不回地轉過身子,跟在同伴身後往後衝去。
“回來!”李懿霖虎目含淚,他很想轉身過去和他們一起赴死,可是念及還在黃羊山的楊仁傑等人,卻怎麼都無法扭轉過身子。
“大遼兒郎,從未懼死!”
“駙馬爺,我們先走一步!”
伴著豪爽的笑聲,五十餘名銀焰狼騎運轉體內僅存的真氣,激發出無數朦朧的銀色幻影淹沒天地,麵朝數百名烏血蠻騎,他們如同撲火的飛蛾,一往無前地迎了上去。
低下頭,李懿霖強忍住眼眶熱淚。
世人都說,大遼狼騎,善於奔襲!
可是誰人敢說,大遼狼騎隻會奔襲?
今日,我大遼狼騎就敢於死戰!
“你、你居然就是那個西南的文王?武榜第一的妖劍?”
當得知姚若愚的真實身份後,陰無際忍不住瞪大眼睛,他的膚色本就近乎蒼白,隻是此刻卻又是慘白了數分。
當年他因為閔千惠的緣故幾次三番想要動手教訓姚若愚,雖然都被閔千惠給攔了下來,可是如今倘若姚若愚想要翻舊賬,以對方八境以下第一人的實力,自己就是拚了老命恐怕也沒半點用。
閔千惠也是察覺到幾分不妙,嫵媚一笑:“王爺,當年陰幫主他……”
見兩人神色忐忑,姚若愚失笑道:“兩位且放心,本王還不是那種沒肚量的人,再說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也懶得計較。”
陰無際訕笑了兩聲,他不太相信姚若愚的話,可是此時也容不得他質疑。
姚若愚看見他神色,不覺莞爾一笑。
先前這群馬賊剛剛出現的時候,姚若愚就看見了在陣前的閔千惠和陰無際,所以此時也打消了戲弄這些人的心思,待得對方收攏好屬下後,帶著二人來到文藝軍陣中,想要詢問自己前幾日遇到的那些廢棄寨子。
“王爺怎麼會突然來北疆?”不過沒等姚若愚詢問,閔千惠已經好奇地問道。
姚若愚笑了笑,淡然道:“我大文和宋朝聯手正在進攻元朝,我是帶兵從北疆繞路,去抄元朝的老巢的。”
“啥?你這是去找……”陰無際說到一半就發覺不妙,趕緊吞下後麵半句話,幹笑道,“王爺正是藝高人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