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酷暑,成都府的溫度也熱的出奇,街頭行人多是走在屋簷的陰影下以避讓烈日。
相比於外界的酷熱,文王宮內倒是清涼無比。
當初剛剛研發出符篆空調的時候,姚若愚已經公器私用,以文王宮的名義用成本價采購了大批成品,然後安裝到了各大宮殿。
而且他還讓鄒布衣從成都府的護城大陣中調取了一條線路供給能量,使得空調日常運行根本不需要另外花費靈石。
置身在這片清冷中,許烜熔、丁言誌、楚江三人相對而坐,麵色各異。
隨著姚若愚失蹤日久,宋朝在重慶邊境的摩擦愈加激烈,成都府中的暗潮也越發洶湧,鶴厲率領的欽查府每日因為抓捕敵國奸細而產生激戰。
最為關鍵的是,由於和大宋決裂,早年投奔而來的不少儒門士子都是辭官離去,使得原先本就人員緊張的文邦工作壓力更加艱巨。
安靜了片刻,許烜熔忽然看向楚江,微笑道:“聽聞楚家有人前幾日不滿項蓓蓓,被杖責三十?”
楚江聞言一怔,失笑道:“不過是些意氣之爭罷了。”
“都已經三十歲了,還是意氣之爭?”許烜熔輕笑問道。
不知道許烜熔如何突然問起此事,楚江皺眉道:“相國這是何意?”
“項將軍如今坐鎮思州,緊鄰荊湖北路,一旦內部不穩,很有可能在宋軍攻勢下陷落,”許烜熔秀眉一展,凝然道,“太尉大人莫非不知道此點?”
楚江微微一窒,他自然清楚這點,可是無論是項蓓蓓還是那楚太原都是他楚家精英,手心手背都是肉,懲戒哪個都不舍得。
“讓楚太原帶領一營兵馬去漁州吧。”
突然,一直冷眼旁觀的丁言誌開口道。
楚江一愣,旋即怒道:“丁大人,這兵馬之事似乎還輪不到閣下插手吧?”
對他的怒火,丁言誌如若未見,淡然道:“一個月後,漁州將是風雲齊聚之地,既然那楚太原覺得自己不輸項蓓蓓,那便拿出本事,讓我等看看他到底有無資格自領一軍?”
許烜熔最初提及此事,隻是為了敲打楚江,不想丁言誌忽然這麼說,不覺微微蹙眉,疑惑道:“丁哥,你想幹什麼?”
丁言誌淡然一笑,答道:“當初大文本來想要舉辦第二屆百家講壇,可是由於發兵攻打元朝,結果沒能辦成,既然如此,趁著現在局勢還算安穩,就將這次百家講壇給辦了吧。”
楚江心頭不解,他們三人身為三公,哪裏會不了解現在文邦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湧動隨時都可能爆發出來,這種時候舉辦百家講壇,豈不是胡搞麼?
不過許烜熔卻是隱約猜出幾分味道,挑眉道:“你是想引蛇出洞?”
丁言誌哈哈一笑,頷首道:“不錯,既然現在內外都有心懷叵測之人,與其在他們還沒反叛前動手,落了個殘害忠良的名聲,倒不如讓他們自己跳出來,也省的一個個去抓了。”
“原來如此!”楚江也醒悟過來,失笑道,“百家講壇,廣邀天下士子入川渝,屆時人員混雜,正是渾水摸魚的大好時機,倘若我是那些謀逆賊子,定然不會錯過這等時機。”
對丁言誌來說,越是平靜的局勢,越難找出破綻,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把局勢攪渾。
當年他還在金國和元朝的時候,每逢領軍作戰,必定都會先派遣先鋒硬碰硬,然後隨機應變尋找破綻。
他在隨機應變方麵的能力已然是世間巔峰,哪怕是再微小再短暫的破綻,丁言誌也總能及時發現並予以打擊。
許烜熔則是若有所思:“此舉雖然明目張膽,一看就是引誘之計,但是這等罕有的機會,他們絕對不會錯過,丁哥,你這陽謀使得不錯啊!”
丁言誌爽朗一笑:“要說陽謀,誰能強於你呢?此事我至多構思一個框架,具體謀劃恐怕會還要你親自填充。”
微微一笑,許烜熔頷首道:“也好,且讓你我聯手,和那些人好好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