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姚若愚猛然立起,愕然望向單膝跪在下方的鶴厲,驚道:“常青穀被滅門了?”
鶴厲點頭,答道:“是的,據說宋帝趙昰不久前突破八境,然後下旨要征召南宋所有江湖修士入伍,風雪神山和大悲慈齋都已經應召臣服,但是常青穀卻不願遵旨,穀主謝承紅被趙昰以八境神通滅殺。”
姚若愚心神微微恍惚,他雖然和謝承紅接觸並不多,但是這些年自己受過常青穀不少恩情,當年若非常青穀,自己恐怕早已經因為詭術的弊端而生機枯竭殞命。
五指一握,姚若愚鋼牙緊咬,怒道:“趙昰欺人太甚!”
鶴厲微微低頭,肅然道:“據說謝承紅事先已經遣散了門下弟子,當日也隻有他一人留在常青穀,目前南宋正在境內通緝常青穀所有門人。”
姚若愚目光一凝,沉聲道:“欽查府和秘生府立即派人去南宋,想辦法找到他們,然後把他們全部接回來。”
“喏!”鶴厲敏銳地感知到姚若愚那平靜之下的怒焰,趕緊拱手領命。
正當鶴厲要起身退下,乾天殿外忽然有甲士來報,說是文王宮外來了一群人,自稱是常青穀門人。
姚若愚聞言臉色大變,神念往外一掃,當即身化幽影瞬間遁至宮門口。
此時文王宮外正有著大批男男女女,為首幾人氣息雄厚,魂念縈繞不散,顯然都是六境高手。
雖然對方已經表明身份,不過宮門口的天策軍上下仍是警惕無比,暗處有無數靈滅弩遙遙對準了這裏,隻要對方有什麼動作,就能立刻發起猛攻。
姚若愚陡然現身,頓時驚動眾人,不過待得看清楚是他,駐守宮門的甲士紛紛抱拳行禮,而常青穀眾人則是麵露喜色。
揮手示意旁邊甲士放下警戒,姚若愚快步來到寧河身前,拱手道:“堂主。”
見寧河欲言又止,姚若愚笑道:“弟子是長生堂弟子,堂主無需顧忌。”
寧河這才鬆了口氣,柳境則是湊上來,嘻嘻笑道:“我就說他不會變的,就你們想得多。”
姚若愚看了看眾人,發覺隻有幾百人,皺眉道:“這……”
看出他心思,綠葉堂堂主翠溪搖了搖頭,輕聲道:“很多人都有家族拖累,不能跟我們一起過來。”
姚若愚也明白過來,極為護犢子的他自然了解親情對一個人的重要性,大文畢竟是南宋敵國,他們不願意拋棄家族來投奔外敵,也很正常。
寧河也與姚若愚簡單說了些情況,之前謝承紅聽聞趙昰旨意後,就立刻遣散門人,並讓寧河、柳境等長老帶著門人連夜趕往川渝。
常青穀內部分為綠葉、長生、巨木、柳藤、外事等七個堂口,其中綠葉、長生、巨木、柳藤四堂又分別有三到五個靈院,裏外加起來有差不多八千餘人。
隻是其中大部分人都有家族拖累,又或者不願背叛南宋,所以願意和寧河等人一起來川渝的隻有九百人左右。
其中,寧河又剔除了三百多名修為在四境以下的。畢竟他們此次外逃肯定會招致南宋圍剿,半路上又要經過江西路、荊湖北路等混亂之地,修為太弱反而會拖累行動。
最後活著來到成都府的,隻剩下寧河、牧琅琊等四百餘人。
姚若愚歎了口氣,問道:“那堂主,你們現在有什麼打算?”
見眾人欲言又止,姚若愚無奈一笑,道:“我不喜歡插手江湖事,也從來沒打算直接管控江湖武林,隻要安分守己,不參與叛亂,我大文反而還會多加扶持。”
“如果你們打算重建常青穀,我會讓天象府為你們挑選一座靈能充裕的山脈,”姚若愚頓了頓,接著說道,“如果你們打算忘記仇恨,平淡度日,我也絕不阻攔。”
蘇晶聞言鐵拳一握,怒道:“穀主慘死,此仇不共戴天,我等身為常青穀門人,豈能忘卻仇恨?師弟你可是看不起我們?”
眾人也因姚若愚這番話而群情激奮,若不是忌憚對方八境修為,隻怕有人已經跳出來指著姚若愚怒罵了。
忽然,人群中走出一人,赫然是謝承紅之子謝浮生。
他來到姚若愚身前,從袖中取出一本書冊遞過去,沉聲道:“師弟,這是我們出發前,我父親托我交給你的。”
姚若愚一愣,伸手接過看了兩眼,不由地一驚:“萬物常青功?”
“什麼?”牧琅琊、柳境等人也是大吃一驚。
謝浮生似有幾分不甘,隻是最後還是咬牙道:“父親讓我告訴陛下,隻要陛下願意起誓,不會禁絕天下人修行傳承,更不會以強力拘江湖人為鷹犬,我常青穀上下願加入天策府,以供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