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我、我沒停經怎麼了?!”張嫂扯著脖子說了這麼一句,繼而快速往裏麵跑。
“張嫂!你等等!”她想要追上去,卻被正好走上前來的前台小姐攔住。
再看張嫂,早就進了電梯,電梯門緩緩關上,江小塔的眼眸變得暗淡。
她看向前台小姐,略有些抱怨地說道:“你幹嘛攔著我?我差一點就追上她了,我就可以”
前台小姐毫不遲疑地打斷她的話:“你就可以怎麼樣?強迫張嫂幫你去照顧那個傳說中的二十二號?小塔,不是我說你,我們大家都不是不給你麵子,問題是,一個殺人犯”
“什麼殺人犯?”江小塔一愣,連忙追問道。
“怎麼?你不知道這事兒?”前台小姐左右看了一眼,說道:“他好像是軍隊的人,槍擊中受傷了。也就是說,他本身也是一個殺人犯,殺人犯誰敢去伺候啊?”
這個地方處於邊界,算是國內,又算是國外,軍隊的人在這裏卻是不被大家所喜歡的人,這裏的人,原本生活平靜,就是因為戰火,而變得不再平靜。
“你們怎麼能把軍隊的人跟殺人犯相比?”
江小塔眼裏非但沒有因為聽到淩寒羽是個“殺人犯”而感到害怕,反而維護起了他。
她不是這裏的人,自然沒有這種“軍人能避就避”的思想。
“這怎麼就不能相比了?這兩者有本質上的區別嗎?”前台小姐反駁她道。
江小塔忽然笑了起來:“姐姐,我知道為什麼院長讓我去照顧他了。”
並不是因為她的耐心好,醫院裏比她有忍耐力的護士並不是沒有。而是因為她跟她們不一樣。
“前台小姐一臉茫然,她也不解釋,轉身就走。
回到醫院,因為沒有找到護工的關係,她的情緒顯得有些低落,走路也一直低著頭。
拐彎處,她剛邁出腳,迎麵就撞上了一個人。
“小塔是你啊!”
她一抬頭,入眼是淩寒羽的主治醫師,他一臉著急的模樣。
“發生了什麼事?”她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是不是我的病人”
“我正要找你呢!你快去讓他吃藥吧!”主治醫師搖搖頭:“脾氣好像是越來越差了,藥放在一邊卻不肯吃,我就尋思著找你幫忙。”
“他又不肯吃藥了嗎?”江小塔皺眉。
“是啊!剛才我看你還沒有把他的體溫報給我,我就去病房找你,你不在,我就給他量了體溫,居然有點低燒了。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主治醫師一臉凝重地說道。
“我去看看!”她說完立即匆匆忙忙地跑向淩寒羽所在的病房。
病房內蔓延著一股尷尬的氣氛。
她一走進去,就聽到護士長的聲音。
“這身體是自己的,你不吃藥,萬一低燒不退,晚上發高燒呢?”
她聽得出來,護士長的聲音裏滿是無奈。
“護士長。”幾步走近病房,她看了躺在床上閉眼假寐的淩寒羽一眼,道:“辛苦您了,我來照顧他吧。”
護士長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去了。
病房的門被關上,江小塔走到床頭櫃邊,護士長倒的水已經有些涼了,她又倒了一杯溫水,拿著藥丸走到床邊:“起來吧,該吃藥了。”
淩寒羽依舊一動不動地閉著眼睛,但眉心微皺了一下。似乎是因為被打擾了而感到不悅。
“我跟你說話呢。”她雖然也想要好好跟淩寒羽溝通,可是麵對這家夥這副模樣,她態度完全好不起來。
聽言,淩寒羽總算是睜開了眼睛,卻是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出去!”
“為什麼不吃?”她皺緊眉頭,說道:“護士長說的對,身體是你自己的,你”
“殘廢的身體,我留著做什麼?!”他突然大喝了一聲,嚇了她一跳。
殘廢的身體
她想起了主治醫師跟她說的,淩寒羽的腿以後有可能恢複不了了。
想起這個,她的眸光暖了一下,繼而說道:“等你退燒了,骨折也都恢複了,我帶你做複健。你別聽醫生瞎說,他們都是喜歡把問題嚴重化,你的腿傷,隻要好好做複健,有很大幾率是能恢複的。”
說完這下,她清晰地看到淩寒羽眼中閃過光亮。
那是希冀。
“有多大幾率。”他定睛看著她。
她根本不知道有多大幾率,也知道主治醫師說的“有可能恢複不了”不是嚇唬人。但是現在,很抱歉,她必須得騙他了。
“百分之八十。”她咧嘴:“我以為你不吃藥是因為什麼事情呢,原來是因為這個,多大點事兒啊?原來是被醫生嚇唬住了,隔壁病床的小男孩都比你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