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舒潼沒時間再跟她說那麼多,讓自己的助手把這位來訪者接到了谘詢室裏。

她舉起那張名片,滿懷期待地聞了聞。

居然不是她印象中的那個味道!

不僅不是她印象中的那個味道,甚至殘留的香味跟她那天聞到的簡直是全然兩種香型!

魅力女人是帶著淡淡的花果香,而這個根本就是普通小女孩喜歡的甜香味道,是市麵上再常見不過的香水味了。

溫舒潼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就算那天車裏殘留的味道跟墨斯的香水味不一樣,但是在她的內心中,墨斯也不像是用這種香水的人。

溫舒潼又折身回到前台那裏,舉起名片開口道:“這張名片跟其他的名片放在一起串味兒了嗎?”

前台連連搖頭:“沒有!這個被單獨放在一個木盒子裏,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隻有這一張,不會串味的!”

溫舒潼隻得點了點頭,起身往谘詢室走去。

那人手裏端著一個雪白的一次性杯子,越發襯得他那雙手粗黑枯槁。

他看溫舒潼走進來,一直緊繃的神經才稍微鬆懈一點。

還沒等溫舒潼開口,他自報家門道:“我叫張大莊,今年39,沒結婚,就在暖暢路那裏幹活。”

這人說他是39歲,可是看他滄桑的臉和渾濁的眼珠子,他就算說自己是49歲,都有人相信。

溫舒潼聞言輕輕笑了,笑開口道:“很多抑鬱症患者一般要經過至少十分鍾的交涉才願意開口報自己的名字,有的甚至兩次谘詢之後才願意說。你比他們其中的很多人都要棒。”

那人有點不好意思,捏緊手裏的一次性杯子,局促的把腳尖抵在了一起。

這是很明顯的緊張的姿態。

“那我們先進行心理量表的測試吧。”溫舒潼抽出助理準備好的那幾張量表,開口道。

那人點了點頭,喉結急促的滾動著,既像激動又緊張。

或許是因為讀書比較少,他的理解能力也非常有限,有些問題需要溫舒潼反複問幾遍,他才能給出答案。

幾張量表做下來,足足用了三個小時的時間。

溫舒潼說得口幹舌燥,不過幸好,測量的結果跟她猜測的差不多,確實是輕度抑鬱。

“我是不是真的生病了……”那人膽怯地抬起眼看著溫舒潼,像在等宣判一樣。

溫舒潼微笑著看著他:“其實人的精神和身體是一樣的。你這個呢,就像精神感冒,是可以治好的。”

“可是他們說,失魂症就是被黑白無常勾走了生魂,就留肉體在人間。”張大莊低著頭開口道,“肉體無法在人間生存太久,所以著急死了去尋自己的生魂。我娘說,這是閻王看我過了年紀不結婚懲罰我哩!”

溫舒潼心裏有些無奈,看來剛才自己說的話他沒有聽進去。

但她臉上卻依然掛著和煦的笑:“填量表的時候你說你的狀態持續了有一個月,你大概是什麼時候意識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