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是護林員去檢查火災隱患的時候發現了他們的身影,連忙把兩個人給救下來,送到了醫院。

她才剛剛睜開眼睛,迎麵而來的就是溫母的兩個大耳光。

到現在溫舒潼還記得她麵目猙獰的罵自己是喪門心,隻會給家裏添麻煩。

他們兩個人年紀尚小,再加上如果護林員晚去一小會兒的話,兩個人的命可能都保不住了,所以這件事一度關注度很高,甚至還上了熱搜。

溫父溫母不及絲毫不擔心,甚至還怨恨她給家裏麵蒙羞。

隻因為網上有人無意間評論了一句,兩個孩子丟了這麼長時間,父母居然都沒有發現。

這兩耳光像是把溫舒潼從體內給抽走了。

她一臉茫然的看著麵前的爸媽,呆呆的開口道:“跟我一塊兒那個人呢?”

溫母凶的就像是畫上的門神一樣,就差指著他的鼻尖罵起來了:“死了!都是你這個喪門心給害死的,你滿意了吧!”

“到時候說不定我們還要給人家賠錢!把你賣了也賠不起!真不知道我們家怎麼這麼倒黴,居然有你這樣的女兒!”

死了兩個字,就像是自帶擴音喇叭一樣,在她的腦海中不斷的重放著。

她想起那個纖弱的少年蜷縮在陷阱下麵的樣子,還有他一直到最後還堅持跟自己聊天的模樣。

溫舒潼一把推開身前的人,彎下腰瘋狂的幹嘔起來,就好像要把心髒給吐出來一樣。

就在溫母氣得要發飆的時候,她卻好像失去了身體所有的重心,身子一軟就直接昏了過去。

緊接著她便發了足足一個星期的高燒。

就連醫生都說如果再不退燒的話,她這個人就算是活過來了,腦子也要壞掉。

後來再醒過來,溫舒潼就把這件事給忘得幹幹淨淨。

魚市那裏也似乎成了她心中永遠無法涉足的地方,放學之後她也要繞路走。

後來因為當地對這件事情一直議論紛紛,她的爸媽受不了那些人戳脊梁骨,就直接帶著他們搬走了。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溫舒潼隻覺得大腦中有什麼東西被塵封了,可是卻死活也想不起來。

那阿瑞斯跟她說的那些話,是不是意思就是說,他其實就是當年的那個少年?

而且他說了,他曾經在魚市殺過兩年的魚。

也就是說,這個少年並沒有死……

一直被壓在溫舒潼心中,那秘而不宣的痛苦和壓抑,在這一刹那瞬間得到了解放,就像是有塊石頭從她的心房之中被挪開了。

她臉上不由自主的帶了幾分輕鬆的神色,不受控製的回望著剛才離開的方向。

這個眼神卻刺痛了霍彥霖的內心,他臉上的神色更加陰沉了幾分。

他整個人身子微微前傾,單手搭在膝蓋上,抬起她的下巴開口道:“想起什麼了,這麼開心?”

溫舒潼掃了眼身前的人,心中閃過一絲猶豫的神色。

這件事她並不是想刻意隱瞞霍彥霖,隻是他從小養尊處優,根本就無法明白她當時經曆過什麼。

即使長大相遇的時候,她也受到過原生家庭裏麵的折磨,但比起小時候的經曆,那些也隻是九牛一毛而已。

而且長大之後,她已經有了反擊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