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的記憶沒有出太大錯亂的話,那個八風不動站著的人,應該就是霍彥霖。

那麼打出去的子彈應該就是……

不敢再繼續想下去,溫舒潼隻覺得一股寒風飛快的掠過。

他如果真的受了槍傷的話,情況肯定非常的嚴重。

人與人的悲歡不盡相同,村民們還在狂歡著節後餘生,溫舒潼的腦子全都是霍彥霖。

中途老太太過來給她送東西,溫舒潼宛如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聲音近乎失控地開口道:“他怎麼樣?傷的怎麼樣了?”

本來看她焦灼的模樣,老太太正要如實作答。

但轉念一想,便故意開口道:“反正你過來的時候考慮的也是生死由命,你們兩個人終究都是要走到死亡那一步的,他的傷不重要。”

這時候的溫舒潼哪裏能聽得進去這句話,焦急的開口道:“蠱毒是蠱毒的事,但他現在受了傷更重要!”

“什麼樣的死不是死,沒什麼區別。”老太太把飯菜推到她麵前,故作耐心地開口勸誡。

溫舒潼的指尖都在顫抖,一方麵是因為身體的疼痛還沒壓下去,另一方麵則是因為擔心。

她失控一般地開口道:“這根本就不一樣,我希望他好好的!我不想他死……”

本來她以為自己早已經將這些東西看淡了,誰知道這件事情真放在自己愛人身上的時候,才知道痛苦。

原來霍彥霖要獨自承受她死亡這個消息時候,會是這樣的心情。

溫舒潼急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老太太卻依然不急不緩的。

她輕輕地拍了拍溫舒潼的手腕,輕聲開口道:“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們住的那個地方現在被圍得像鐵桶一樣,裏裏外外全部都是他的手下,我老婆子也進不去。”

“現在無非也就是兩個出路,你放棄自己隱藏的計劃,回去看看他。”

“要麼就是反正你們兩個人在地下總會相遇的,他早一點過去等你,你稍微晚點過去。”

之前溫舒潼自己說起這些話的時候,簡直是有理有據。

如今事情擱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得痛不欲生。

她以為自己走了之後霍彥霖能夠坦然的接受,現在以己度人,才知道事情根本就沒有這麼簡單。

咬緊了嘴唇,她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沒有再開口說話。

老太太指了指麵前的午飯,低聲開口道:“你慢慢吃,我晚上再過來拿。”

溫舒潼滿腦子都是霍彥霖的事情,哪裏有心情吃什麼午餐。

下午老太太過來的時候,依然是動都沒動。

她也沒多說什麼,將舊的東西收拾了之後,又換上了新的。

溫舒潼就像是一個早已經麻木的望婦石,靜靜的看著村子的方向。

她心中一開始無比堅定的想法,現在已經開始動搖了。

自己的決定真的是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