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嘉抱著花出現在嘉石軒的時候,嚇了楊可一跳,忐忑不安地問:“嘉嘉……這花不是送給我的吧?”

“想挺美哈?”歐陽嘉嗤之以鼻,“我吃撐了給你送花?”

楊可鬆了一口氣,連聲說:“那就好那就好!”他拍拍胸脯,做劫後餘生狀,“我發現你一對我好,我就心驚膽戰,覺得必定另有圖謀!像上次,你難得請我吃一頓日本料理,吃到一半就跟我提離婚的事兒!嚇得我喲,小心肝撲通撲通的,兩個月下來都不能看見三文魚!看見就發病!”

歐陽嘉不理他,四下環顧:“小花呢?”

“不知道在哪兒玩呢。”楊可指指店裏依然攤了一地的大木箱子,“皮老板送來的東西不少,他自己也稀裏糊塗的,連個清單冊子都沒有,隻怕把家裏所有跟石頭有關的部分,除了院子裏的石板地,都收起來塞這裏麵了,有好東西,也有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東西,我讓小花挨個去鑒別,它還不高興了,消極怠工!”

歐陽嘉今天尤其聽不得這四個字,柳眉倒豎:“楊可!你自己的事自己做好不好?小花不過就是來幫忙的,你還真拿它當童工用啊?”

“那不是……隻有它能感受到什麼同類嗎?”楊可據理力爭,“我要是也能聞到,我早就滿大街去找了,說不定爸爸也丟不了了,我倒是知道有一種哺乳類動物是靠鼻子認人的,那也不長我這樣啊。”

歐陽嘉自知是自己遷怒了,但並不想多解釋,隻能岔開話題,板著臉,特地把花束抱高了一點:“今天上午花店送到我辦公室的。”

“不是我!”楊可立刻否認。

“知道不是你。”歐陽嘉鄙薄地說,“你哪有這覺悟,情人節我都沒收到過你的花,更別提七夕節了。”

楊可顫抖著用手指她:“歐陽嘉!說話要憑良心!自從認識你以後,哪次情人節我沒給你買過烤鴨子,怎麼?春餅卷烤鴨疊的玫瑰花,就不叫玫瑰花了嗎?”

歐陽嘉笑了,溫柔地說:“親,以後少吃點烤鴨,對健康不好,你也不想這麼早就變成油膩男中年吧?”

“麻麻!”就在楊可被氣的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小花從一個大箱子的柵欄縫裏擠了出來,頂著一頭的刨花屑,歡呼著撲了過來,像一道粉嫩的閃電,一瞬間就到了她身邊,撅著花盤上的‘嘴’撒嬌:“親親!”

它突然停下來了,小花盤左轉看著歐陽嘉抱在手裏的花束,右轉看看她的臉,來回晃了幾次,忽然‘哇’地一聲,全部的細長花瓣都激烈地抖動了起來,哭著指控:“你怎麼抱別的花!?”

那口氣,跟捉奸一樣義憤填膺!比那天去銀杏樓破壞相親現場的蕾絲坦克小姐有過之無不及。

歐陽嘉翻了個白眼,幹脆利落地把手中的花束拋給了楊可:“別哭,看,沒了。”

“喂!”楊可手忙腳亂地接到了花束,一看小花仇恨的‘眼神’掃了過來,立刻像捧燙手山芋一樣扔到了一邊的圈椅上做棄如敝履狀,“幹啥玩意兒呢!都怪你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家撿!丟出去丟出去!”

小花這才安靜下來,用葉片戳著歐陽嘉的肩膀,強調:“沒有別的花!”

歐陽嘉翻了個白眼,無可奈何地重複:“沒有別的花。”

楊可幸災樂禍地在一邊說:“誰送的花?竟敢惹小花生氣!快拖出去活活打死!讓小花變出本體在上麵碾壓一百遍,再蹦個迪!”

看歐陽嘉沒理他,他咽了口唾沫,不放棄地追問:“到底誰送的?”

看他這慫樣子,歐陽嘉就想故意氣氣他,笑著問:“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