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婆?!”楊可吃了一驚,跳起來,結結巴巴地叫,“你,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歐陽嘉一隻腳跨過門檻,另一隻腳還站在街上,背後烏黑的天色和對麵佛牌店沒開門也隱約透出的紅色光線襯著她的身影,臉上的表情,簡直有一種煞氣迎麵撲來。
楊可心虛得站都快站不住了,幹笑著說:“嘿嘿……我和藍桑在探討一些……蠱術上的問題,不能太大聲,所以……”
藍桑倒是不心虛,但是麵對這麼文弱秀麗的歐陽嘉,一副坐辦公室白領的打扮,腦海裏不由自主想起的卻是那天夜裏她最終出現定局,一手指天,喝了一聲‘開花’,就讓蘇雪珍的血海無邊消弭殆盡的厲害模樣,知道這人不好惹,於是也趕緊站起來,幫著解釋:“嗯嗯!就是這樣!小楊鍋怕被人聽到。”
歐陽嘉把目光挪開,在空蕩蕩的店堂裏掃了一眼,不冷不熱地說:“你們談得挺投機,沒想到‘人’都走光了吧?”
“今天生意是不怎麼樣,但是市口就是這樣啦。”楊可隨口胡扯,殷勤地過去接她,伸手欲扶她過門檻,“來來來,這裏小心一點,你穿高跟鞋不大方便吧。”
平日歐陽嘉肯定嗤之以鼻,但今天不知怎麼搞的,她的目光轉過去,在藍桑腳上打了個轉,意味深長地說:“哦,原來你喜歡穿平底鞋的啊。”
藍桑一縮,楊可訕笑道:“老婆大人穿什麼我都喜歡,這已經不是盲目了,這就是愛啊!”
“是呀,小楊嫂,小楊鍋很愛你的。”藍桑想起來剛才楊可的囑托,幫著敲邊鼓,“那天,嗯,你知道是哪天!還是我逼著他去跟我一起上鐵獅門的,因為……因為我擔心甜甜嘛,她是我朋友噻!自從知道她家裏有個壞人會給她在湯裏下毒,差點害到我之後,我就想著,一定要把那個壞人揪出來!但我一個人不大方便,就叫上了小楊鍋和我一起去,你不要怪他沒跟你說哩。”
聽起來很合邏輯,歐陽嘉捋了一下時間線,也信了,臉色和緩下來:“那你也太心急了,不是才受了刀傷在住院嗎?就這麼急著去?不能等兩天?我還想,楊可應該不至於這麼糊塗,非拉著你這個胳膊都差點斷了的人去冒險。”
“麼得事!”藍桑大包大攬地說,“我族裏是有秘術的,當時也不知道怎麼,被莫名其妙地弄暈了才沒有還手之力被砍傷了,等我清醒過來,那點小傷很快就好的,不信我給你看看呀。”
楊可呼吸一窒,忽然想起在醫院裏藍桑‘爽快’地給他拉下袖子看傷口的模樣,這可決不能被老婆大人知道!
他眼看藍桑又要去解扣子露肩膀了,羞惱交加地喊道:“喂!也不看看這裏還有男的呢!你們是真不把我當活人啊!快住手!辣眼!”
歐陽嘉也趕緊說:“不用了不用了,看你這麼活動自如的樣子,一定是好了。”
她斜睨了楊可一眼,發現他的緊張倒不是裝的,心裏也接受了這個說法,咳嗽一聲,大度地說:“楊可你幹嘛啊,我哪有這麼小心眼兒,會為這種事生氣,我生氣的是你們自作主張,不跟我說一聲,我們本來都是深陷其中的人,都深受其害,很應該一起麵對所有事,如果那天我也跟著你們一起去的話,就不用……”
她停下來想了想:被當成綁匪和鑽垃圾通道之間,自己要做出選擇,還是有點難!
楊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知道這關是過去了,老婆大人的脾氣他知道,一旦釋然就不會再追舊賬,於是陪笑道:“那不是……不想打擾你的正常生活嘛,畢竟你還是要在富金銀行工作的,你要參與到綁架大股東的女兒這種事裏來,對你影響不好,真的!”
藍桑也鬆了一口氣,一疊聲地說:“好嘛!說開了,普天同慶!你們慢慢聊,我先回苗銀店裏看看!等會兒老板娘找不到我,又要罵人嘍!”
說完她腳底抹油,立刻就溜了,楊可訕笑道:“嗨,你看這種小妹兒,年輕人就是不定心,不能老老實實在店裏待著,就愛出來串門……我要是老板,我也得說她!”
“行了!”歐陽嘉白了他一眼,嗔怪地說,“背後說人家壞話可不是好事,楊可,你這張嘴什麼時候才能老實點兒。”
她看了一眼時間,又看看空無一人的店堂,歎口氣:“生意既然不好,也沒必要死守這一點時間,你不是說一起吃個飯嗎?慶祝就不必了,吃飯還是要的,走唄?”
楊可大喜過望,顛顛兒地奔過來:“好好好!這就關門!親愛的你想吃什麼?日料好不好?咱們上次吃的那個金逸就很不錯哩!”
歐陽嘉也有點心動,自從六月份吃過那一頓日料之後,之後發生的事太多,她很久沒去過金逸了,這次難得楊可主動提出來,而不是去吃什麼缽缽雞燒烤之類的,也算合她胃口。
就在她剛要點頭同意的時候,從收銀台後麵突然傳出來一個迷迷糊糊,一聽就是剛睡醒的女孩子聲音:“金逸?好啊好啊!小楊鍋,我們一起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