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張明軒推了推墨鏡,把這個字的尾音吊得很長。
“你們不是好朋友嗎?這朋友失蹤了好幾天,你們居然會什麼都不知道?”
張明軒叼著煙,一臉不相信地看著我們。
“我們是朋友沒有錯,可是每個人總有每個人的行為習慣,徐研他個人非常喜歡攝影,我們也不能總強迫他跟我們在一起啊。”
張明軒聽了以後,也難得地皺起了眉頭。
他那雙隱藏在墨鏡之下的眼睛,不知道是在以一種什麼樣的姿態,盯著我們。
“哈哈,你說的也有道理。”半晌之後,他又恢複到了那張招牌的笑臉,轉了個身,衝我們擺了擺手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走了一半,忽然停了一下。
沒有轉身,就這麼站在原地,背對著我們,然後說了這麼一句:“你們知道嗎?我從業以來接觸過的失蹤案,有一百四十多起,其中八成以上,都是熟人作案。”
他說完以後,才回過頭來衝著我們笑了笑。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們想起什麼來,歡迎隨時來找我。”
我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臉上皆是一種複雜的神情。
來這海邊短短幾天,各種詭異的事情接踵而至。
一時間有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你為什麼要說謊?”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盯著孟起的背影,神色複雜地說道。
“你覺得這種事情,我們說了,他就會信?”孟起轉過身來,看著我問道。
我看著他,沒有回話。
誠然,他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
這種詭異的奇聞,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是難以去接受的。
“這個警督,給我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
孟起說罷,從口袋裏也掏出了一盒煙,遞給了我一根。
另外一根自己點上,放在嘴裏吸了一口,才平靜下來,緩緩說道:“我甚至覺得,他已經將徐研的失蹤跟我們扯上關係,開始懷疑起我們來了。”
“啊,他憑什麼懷疑我們?!”
肖瑤瑤聽了以後十分的氣憤。
“這種人做事不需要理由。”我搖了搖頭,說道。
“這是一個極度自信的人,對他來說,隻要認定的事情,便隻需要找到證據就夠了。”
“而且最主要的一點。”
孟起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忽然抬頭,對上了我的眼睛。
“子默,你相不相信我?”他如是問道。
我被他這種忽然之間的詢問嚇了一跳,但隨即立馬回答道:“這還用說。”
“那就行了。”
他看著我,用一種十分古怪的神情,輕輕說道,“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張明軒,不可信。”
“你什麼意思?”我有些不解地問道。
“他似乎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你不覺得他的出現,太過於突兀了嗎?”
他看著我們說道:“你們憑什麼相信他是執法者?他有給你們亮過證件嗎?就憑他自己說自己是執法者,你們就相信了?你們見過如此隨便的執法者嗎?”
我們被他一連串的話給說懵了。
但是隨即,我很快冷靜下來,再細細思考孟起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我們憑什麼就認定了這個張明軒是執法者,就憑他空口說的幾句話?
但是,如果他不是執法者,那麼他又是什麼人呢?
為什麼會對這個失蹤案件這麼關心?
越來越多的謎題,一一浮現在了我的腦海裏。
我相信不隻是我,孟起、肖瑤瑤跟沭白,都在想這些事。
我們站在沙灘上,任由火辣的太陽,蒸灼著我們的身體,彼此沒有說話。
自那天晚上過後,這一切,都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們不得不放棄了原本的旅行計劃,留在了這個海邊的小鎮上。
不安地等待著徐研的消息。
搜救隊這幾天,也開始著手於附近不同的島嶼,但是也同樣一無所獲。
我們一直都在祈禱著,徐研可以平安無事。
祈禱著,徐研隻是心血來潮地忽然外出,要不了多久,便會再一次回到我們的視線中,跟我們調笑打罵。
就跟之前那麼多次一樣。
但隨著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似乎就連這種輕微的奢望,也漸漸變得不現實起來。
終於,到了第六天的時候,我們接到了搜救隊的通知。
有人在海灘邊上,發現了徐研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