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淼微微舒展身軀,從朦朧夢境中醒來,愣了一分鍾,才回憶起昨天的經曆。
“我果然還是被執法者認為是殺死武教授的凶手,今天發布通緝令了。必須立刻離開這裏,不能連累別人。”張雨陽道。
“……”林淼的大腦,一時間接受不了這麼多信息。
“你呢?還要繼續和我走嗎?”張雨陽目光瞟向窗外。
“這裏是錦天市,想回家很方便。如果覺得心裏好受些了,就回家去吧。”
“嗬嗬,我的家還能回嗎?”林淼冷笑。
張雨陽猛地想起昨夜半夢半醒間,林淼對他說的遭遇,於是道:“你其實可以報警。”
“我爸爸就是執法者,如果我報警,他一定會蒙羞。”
林淼抱緊了膝蓋,頭埋在其間,“我永遠也不會回去了。我和你走……”
張雨陽忽然感到一絲感動,心髒似乎被什麼柔軟的東西占據了,這種感覺陌生但溫柔。
“對了,你說你被通緝了是嗎?那你應該改變下形象!”
林淼跳下床,從抽屜裏翻出一個黑色大眼鏡框和漁夫帽,戴在他臉上、頭上。
照鏡子的時候,張雨陽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嘻哈歌手。
這時,他看到鏡子裏自己身後,林淼正拿著剪刀,對準脖子邊緣的頭發。
“你要幹嘛?”他轉過身不自覺攥住了她的手腕。
“我也要變一下造型,萬一執法者在街上的監控,看到我們曾經在一起呢?”
林淼毫不猶豫剪下了齊腰長發,隻留出脖子後方短短一截。
“沒關係,我一點也不覺得可惜。本來留長發,也是因為小時候媽媽喜歡。”
張雨陽盯著垃圾桶裏濃密的黑發,忽然彎腰撿起一縷,裝進了小紙包裏。
“撿它幹什麼?”林淼道。
“這一路估計會很辛苦,當想放棄的時候,會就拿出來看看,提醒我得繼續走下去。”張雨陽將紙包折起放入背包最裏層。
突然,屋外傳來一陣“砰砰”砸門聲,震得整個房子都在晃動。
張雨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拽起林淼躲在門後。
透過門縫,他看到金發男孩睡眼惺忪地爬起床,衝著門喊了句“誰啊”。
“房租還交不交啊?微信也不理人!死裏麵了?”
一個粗暴的女聲,自門外傳來。
金發男孩歎了口氣,打開門。
登時,一個梳著辮子的中年女人,跳進了屋。
“王阿姨,我……我還沒找到工作,能不能再緩一個月?”男孩道。
“收拾東西滾!這已經是你拖欠的第三個月了!我家不是慈善機構。”
女人開始將門邊的背包鞋子扔出去。
“求您了,我之前身體不好,沒辦法出去工作,現在馬上去找。”男孩苦苦哀求,幾乎跪下了。
見此情景,張雨陽推門而出,徑自走到女人麵前,道:“他欠了多少房租?”
“呦呦呦,你是誰?”
女人向後看去,見林淼也探出了頭來,於是氣急敗壞衝著金發男孩吼道。
“你還敢讓不三不四的人進來?這是違約你懂麼?”
“多少錢?”張雨陽提高了音量,“我替他交!”
女人笑了下,掏出計算器一通操作,道:“一共欠3417元。”
張雨陽掏出錢包,將裏麵所有的錢都拿出來,一共3500元,悉數交到女人手裏。
女人抬頭仔細打量他一番,接過錢用藍光驗了真偽,道:“多給的83就不找了,算到電費裏。”
隨後,她摔門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