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冤枉的啊!肯定會有公正的執法者幫你伸冤的!比如……比如我爸爸,我去和他說,他一定會相信我……”林淼道。
“嗬……”張雨陽冷笑一聲,“我不相信任何人。”
“那我呢?你也不相信嗎?”林淼道。
張雨陽推開廚房的門,輕聲道:“我不想回去麵對那攤子爛事,我想留在夏島。”
“你就要這樣一直躲下去,躲一輩子嗎?”
林淼攥緊的拳頭微微顫抖,“以前隻有你一個人扛,現在有我了啊!我們一起去麵對,不行嗎?”
張雨陽在門口停了片刻,終於還是走了出去。
……
由於錦天市大霧,飛機延誤,等林大勇到夏島市已是次日下午。
他打車到了廣夏高速出口,沿公路舉著照片一路問詢。
可是,夏島市年輕情侶太多了,幾乎沒有人會記得兩個普通學生。
走得久了,他感到尾骨一陣刺痛。
從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老了。
然而,他並沒有因為衰老而心痛,卻因為沉溺於悲傷,荒廢了年輕的日子而惱怒。
林大勇心灰意冷,不知怎地走到了一片肮髒的碎石灘。
他抬起頭,才發現夕陽西下,不知不覺又浪費了一天。
他拾起一塊石頭,用力向遠方擲去,然而水麵未激起一絲波瀾。
石頭悄無聲息融入海洋,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是不是預示著,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也是徒勞?
他立在海邊,看著海水一點點上漲,逐漸漫過了他的鞋底。
有那麼一瞬,他想徑自走向大海,讓自己蒼老腐朽的身體,被溫暖的海水吞沒,不再痛苦,不再思……
突然,手機在褲子口袋裏瘋狂震動起來。
他打了個寒顫,才發現海水已經沒過了腳踝。
“大勇哥,雲山防空洞女屍屍檢報告已經提交,死亡時間確實是1月10日,但領導的意思是……”
電話裏傳來葉風的聲音,“證據不足。除非抓到連環砂仁案的真凶,才能取消張雨陽和林淼的嫌疑。他們已經在和夏島警方溝通,可能要實施搜查抓捕行動……”
“謝謝。”
林大勇掛斷電話,掬起一捧海水洗了把臉。
鹹澀的味道,登時令他清醒過來。
不能放棄!
他倒掉鞋子裏的水和石子,向著岸邊走去。
剛走幾步,就見一群人從不遠處海灣四散開來。
“死的真慘……”人們興致勃勃議論著。
林大勇立刻警覺起來,沿著海灘狂奔,終於看到海邊圍起了一圈警戒線。
幾個執法者模樣的人,正對著裏麵拍照。
“喂,大叔,您不要再往裏走了!喂,這裏戒嚴了啊……”執法者嚷道。
林大勇徑自撩開警戒線,走了進去,隻見沙灘上,躺著一具被海水泡得麵目全非的女屍,但能清晰看出,她身體被殘忍切割過。
“果然來了……”
他蹲在女屍身邊,看到她紋著和風金魚的脖頸處,有一圈鏈條狀勒痕。
“這是謀殺現場,快出來!”
執法者拽住林大勇的胳膊,試圖將他拉出警戒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