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勇踉踉蹌蹌奔向女兒,解開繩子,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
“都讓一讓!醫生,救命啊……”
深夜,安靜的醫院走廊,忽然響起了一連串紛亂的腳步聲。
一個中年男人,背著一個深度昏迷的少年,向著急診科奔跑,後麵還跟著一個泣不成聲的少女。
血水染濕了少年的病號服,沿著褲管滴滴答答流了一道。
躺在擔架上,少年的衣服被剪開,露出縫線開裂、血肉模糊的刀口。
“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醫生將少年推進了手術室,還不停責怪著那個抹著眼淚的中年人。
“對不起……拜托您了!”
“砰——”手術室的門被重重關上。
樓道裏,隻剩下他們兩人。
“爸爸,他會死嗎?他要是死了,該怎麼辦?怎麼辦……”林淼哭著。
林大勇攬住女兒的肩膀,道:“不會的,他還年輕,一定能挺過來。”
“對不起,爸爸,我不應該自以為是跑出來……”
林淼抹了把眼淚,“應該聽您的話。我太幼稚了!”
“隻要你沒事就好。”
林大勇緊緊摟著女兒,“爸爸其實……對不起你。一直想和你道歉,沒找到機會。從你走後,我才知道這些年你過得一點都不好,可我之前隻顧自己傷心,完全沒有考慮你的感受,也……也沒有保護好你。”
“對不起!以後,爸爸都陪著你,不讓你再受委屈,爸爸發誓!”
林淼點點頭,邊哭邊笑,道:“我希望爸爸能對我坦白,願意傾聽我、相信我,能像以前一樣帶我去兜風,去遊樂場,陪我讀書……”
“好,都聽你的!”
林淼從口袋裏,掏出那張被淚水打濕無數遍的紙條,道:“爸爸,其實這個是你讓張雨陽寫的吧?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這是他的真心。”
沉默良久,想起從此要對女兒坦白的約定,林大勇點點頭。
“爸爸,張雨陽不可能是殺害武教授的凶手!他其實是第一個發現武教授被害的,但當時沒帶手機無法報案,回去才發現刀子掉在了辦公室。”
“真正的凶手還在逍遙法外,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嫁禍他!經曆過今天的事情,您還不明白嗎?他是多麼善良,多麼……溫柔的人啊。”
“他這個家夥,就算犧牲了自己,也不會去傷害別人的!”林淼道。
林大勇愣住了,緩緩抬起手將女兒垂下的發絲,捋到耳後,輕聲道:“爸爸知道了,回去以後就重新調查這個案子。如果他是清白的,一定會為他抗爭到底。”
……
風從窗縫灌進病房,拂動白色床簾,溫暖和煦。
明明還是深冬,夏島卻已煥發初夏的光彩。
這裏就像童話中的“永夏城”,永遠年輕,永遠燦爛。
張雨陽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第一幕,就是林淼水汪汪的眼眸。
“啊——”
她驚叫一聲,轉頭衝著門外喊,“爸爸!他醒……
話音未落,張雨陽趕忙捂住了她的嘴。
這時,他驚訝地發現自己並沒有被綁在床架上。
“林淼……”
剛一開口,腹部又是一陣刺痛,他皺眉微笑,緩緩放下手,“能不能單獨陪我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