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勇鬆開他的衣領,將他雙手銬上。
“我,我真的沒有殺人……”金越盯著手銬,渾身顫抖著。
“現在,請你誠實說出那天的經過,我會酌情幫助你。如果再有所隱瞞,你將會以謀殺罪被羈押。”
林大勇的聲音,淡然卻充滿了震懾力。
金越低頭撞了一下鐵桌,深吸一口氣,道:“我們大學物理考試都沒及格,為了不影響保研,決定偷卷子。”
“那天吃飯商量完,我們就去了物理學院,結果發現武教授房間亮著燈。原本都打算回去了,可我想了想,這正好是個名正言順去探查地形的機會,於是就隨便想個理由,去他辦公室轉一圈。”
“結果,我剛一進他辦公室,就發現他倒在地上,臉都是青的,好像是死了。我當時嚇壞了,就以為他是突發心梗那種,也沒想到要報警。”
“後來,我看到他電腦屏幕還亮著,上麵是考卷。我真的太想通過考試了,可又真不是學物理的料,就順勢打印了補考卷子。”
“剛打一半,就聽門口有腳步聲和敲門聲。當時,我心虛了,怕說不清楚,又怕是有老師進來看到我偷卷子,所以我就躲到了桌子旁的櫃子裏。”
“那櫃子門是百葉窗式的,可以從裏麵看到外麵。我就看到有個人走了進來,還聽見他說自己是張雨陽……”
“姑且我相信你說的,可你為什麼要用張雨陽的刀子,捅武秋華啊?你腦子怎麼想的?”林大勇道。
“說實話,我和武教授無冤無仇。我其實……很討厭張雨陽,就從大一某一次事件開始,具體我不想提了。”
“我討厭他總是一張死人臉,你拉攏他,他不理你,你辱罵他,他不辯解,裝的好像一副清高大度的樣子,令人惡心!”
“後來,我越來越忍受不了他,看到他,我就想起那件事,就覺得他對我不屑。我不能容忍。”
“透過縫隙,我看到他給武教授做心肺複蘇,不過可能發現已經沒救就跑開了。等他離開,我從櫃子裏出來,恰好看到他那把刀掉在教授身邊。”
“我……唉,也許是一時鬼迷心竅,就用卷子裹著刀柄捅了武教授。我隻是想讓他卷進案子裏,吃點苦頭而已。”
“我真沒想到他會逃走,事情會鬧到這麼大,我以為他頂多會被學校開除而已。”
金越垂下頭,“都說清楚了,我能回家了嗎?”
“你就好好在這兒反省幾天吧!”林大勇合上筆記本,徑自向門口走去。
“爸……”突然,一聲嘶吼在背後響起。
林大勇一愣,緩緩回過頭去。
這是他第一次聽見那個孩子這麼叫他。
“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殺人……我不想坐牢!別留我一個……”
金越抬起頭,滿臉淚水。
林大勇張了張口,卻什麼都沒說。
他關上審訊室的門,快步向辦公室走去。
走廊上,一個黑衣男人與他擦肩而過。
“幹得不錯嘛……”
林大勇轉過頭去,隻見翟方正似笑非笑盯著他。
……
陽光透過床簾縫隙射入病房,張雨陽微微睜開眼。
被囚禁的生活單調乏味,每天能接觸到的隻有護士,和門口一臉冰冷的警衛。
他隻能蜷縮在被子裏,回味著曾經的溫暖熬過漫長時光。
突然,門“吱呀”一聲開了,林大勇走了進來。
“林叔叔……”
張雨陽眼前一亮,但當他看到是林大勇一個人進來時候,眼神又落寞起來。
“好點了嗎?”林大勇坐在隔壁床上。
“好多了。”
他撐起身體靠在枕頭上,動了動被鐐銬束縛的手腳,“要是沒有這些玩意兒,我都可以下床走路了。”
林大勇點點頭,衝著門口喊道:“王斌,把鑰匙拿來!”
門口的年輕警衛,一臉疑惑跑來,道:“這……得有翟組長的允許。”
“他已經簽字批準了。”
林大勇掏出一張批複單,隻見上麵寫著,“張雨陽涉案嫌疑已解除,但建議留院觀察……
“太好了!”
王斌麻利解開了張雨陽手腕腳腕的鐐銬,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由了!”
張雨陽支撐著坐起來,難以置信地盯著泛紅的手腕。
“你現在就是嵩昭醫院一個普通病人,等傷好後就可以出院了。至於你路上惹的那些禍……那個說被你們拐走的新娘,已經和家人聯係上了。”
“她說,她是自己要去英國留學,和你們無關。至於那個被你們綁了的旅店老板,鑒於你提供了他涉嫌偷拍,並傳播黃色視頻的證據,夏島警方已經將他逮捕。”林大勇道。
“他的車……”
“早就找到了,放心吧。也不知道你們倆誰開的,把人家車門邊都刮壞了,不過我已經賠過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