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沾沾自喜的時候,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裏成型。
那個少年見過我的幸運繩。
他還親曆了案發現場,看到了武秋華脖子上的勒痕。
把這兩件事糅合在一起思考,我得出了一個恐怖的事實——他也許會發現我是凶手!
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不允許,不允許有人破壞我的前途、我的夢想!
所以,我隻好……殺了他,而且要用最巧妙的方法。
……
“秦學長,是你殺了武教授吧?”張雨陽凝視著他,眼睛裏溢滿了悲傷。
“是。”秦文轉身反鎖上了門。
“去自首吧!我知道武秋華是個什麼樣的人,也知道你遭遇了痛苦……我同情你,但你不要一錯再錯!”張雨陽道。
“自首?嗬嗬……你們根本不知道我為夢想付出了多少,我輸不起!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執法者還沒有懷疑到我頭上,就必須除掉後患……”
秦文從懷裏掏出一柄刀子。
那刀也是良莊村所產,刀刃長且鋒利。
但刀柄沒有雕刻任何東西,泛著古銅色的光芒。
張雨陽一愣,目光轉移到他手中的刀子上,道:“你這是幹什麼?”
“對不起,你也隻不過是個犧牲品罷了。”
秦文眼露寒光,猛地奔向病床,舉起刀子向他咽喉紮去!
張雨陽一個鯉魚打挺翻身下床,立在窗邊,拽過一旁的輸液杆,當抵擋武器與他對峙。
“你……傷已經好了嗎?這麼快?明明那幾刀刺得很深啊……”
秦文瞪大了眼睛,握著刀的手微微顫抖。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又怎麼知道我受了傷?”
張雨陽知道,關於他受重傷被轉移到嵩昭醫院這件事,隻有刑偵隊幾名刑警知道,屬於絕密。
“嗬嗬……看看我送你的那個錢包吧,在最內側。”
秦文笑道。
張雨陽從床頭抓來錢包,撕開最內側被簡易縫合的小袋,竟然掉出了一個U盤大小的機器。
“這,這是……”
“追蹤器。”秦文握著刀一步步逼近。
“你一直在追蹤我的位置?”張雨陽瞪大了眼睛。
將這一路上異常遭遇,重新在腦海裏排列了一遍。
頓時得出了一個悲哀的事實,“難道在夏島襲擊我的,不是連環殺手李深海?”
“嗬嗬,我呀,還是下手不夠狠。當時如果讓你死掉,就可以把罪責,完全推到那個連環殺手身上了。”
秦文笑了,目光陰冷。
“那樣的話,你就會背負著殺掉武秋華的罪名,死得幹幹淨淨!別人恐怕還會覺得你罪有應得吧。”
張雨陽攥緊了拳頭,猛地一用力,將追蹤器捏碎。
“我,我一直把你當朋友啊!秦學長……”
“可你,隻是我實現夢想的棋子而已。”
秦文一個箭步衝過來,持刀猛地刺向他脖頸。
張雨陽掄起輸液杆擋住一擊,閃身從桌子上翻過去,道:“你以為殺了我就不會有人知道你的罪行了嗎?林叔叔一定會查出來,所有一切都是你幹的!”
“不可能!我表哥就是武秋華那個案子的負責人,他告訴我,凶手已經確定就是金越了!”
秦文突然轉頭陰惻惻一笑,左手伸進口袋掏出了幸運繩。
“所以,隻要你消失掉一切都會結束。我會殺了你,然後把你帶走好好埋葬的。像你這樣的人突然在醫院失蹤,也不會有人在意吧。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夢想,你活著有什麼意義?”
張雨陽微微一笑,道:“怎麼?想誘導我自沙嗎?那你錯了,我已經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我倒是想問問學長你,一直在說什麼‘夢想’,還說為之付出了很多,可你的‘夢想’究竟是什麼?”
秦文一愣,吞吞吐吐道:“出,出國讀博……”
“嗬嗬,讀完博士呢?”
“找個好工作,賺錢……
“那不是夢想,秦學長。”張雨陽抬起頭,直勾勾盯著他。
“那隻是茫然無目的向前爬罷了,你的人生,像我之前一樣,空虛得可悲。”
“那你難道明白了什麼是夢想嗎?”秦文吼道。
張雨陽點點頭。
腦海裏浮現出林淼、林大勇還有金發男孩、玉婷姐、流浪漢、民工大叔們、薛穎以及所有路上遇見的人們。
“我要用文字救贖迷茫的人,給他們勇氣。還有,我要守護一個女孩,給她一輩子的幸福!這就是我的夢想,所以……我是不會稀裏糊塗死掉的!”
秦文愣住了。
像打量一個陌生人一樣盯著他,嘴角抽動道:“你胡,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