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就吃了朱離一記白眼:“有這麼凶惡的驢嗎?”
白曉頓時噤聲。
圖片裏的不知明怪物,似乎也在看著他。
看得稍久一些,白曉便不自覺心生寒氣,連忙收回視線。
“這圖真有點邪氣。”
他噝噝地抽了一口氣,“好像能把人吃了。”
“現在你還覺得,這些畫都是畫的同一個人?”
她在不知情的狀態下作出來的畫,加上這一張,一共有四張了。
“呃……”
白曉犯難地齜齜牙,遲遲沒有給出明確答案。
這最後一張的形象,實在和第一張裏的少年相去太遠了。
其實第三張裏,那個隱藏在迷霧裏的身影,就已經開始呈現出非人的輪廓。
可是那時還能勉強解釋為,是翻湧的迷霧造成了扭曲。
可是現在,沒有任何的掩飾了。
可白曉始終有這麼一種直覺:這四幅畫就是圍繞著一個主題的。
結合這四幅畫,很難不去想,也許這個主題,就是第一張畫裏的少年是如何、一步一步地變成最後這張畫裏的怪物的。
但這實在超出了常識。
一個好端端的十來歲少年,怎麼可能變成這樣的怪物呢?
就算白曉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朱離也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這十六年可不是白認識的。
“也許要表達的是一種象征意義上的轉變。”
“嗯?”
白曉一下子沒想到。
朱離純粹是從一個畫者的立場去思考的。
“少年的轉變不是肉體上的轉變,而是精神上的一種轉變。”
“對啊!”
白曉恍然大悟,“這麼說,最後一張的怪物,也是有象征意義的。”
朱離嗯了一聲。
但是這種見也沒見過的怪物,能有什麼象征意義呢?
可以確定的是,這種象征意義一定不會美好。
……
一夜醒來,柏惠的脖子上,多出了五根清晰的指印。
哪怕是吞咽一下,那裏也會傳來陣痛。
她對著鏡子,輕撫傷痕,眼前忽然浮現出青陽敏言冷峻的神色。
當時,他隻手就握住了她的喉嚨,動作之快,簡直就像鬼魅一樣,讓她連看清的機會也沒有。
那麼修長漂亮的手指,就像駭人的凶器一樣,似乎輕輕一捏,就能把她的脖子捏碎。
柏惠的呼吸,不知不覺變得急促起來。
想到不能讓弟弟看到這淤青,便翻出一條絲巾紮在脖子上。
吃早飯的時候,弟弟還是有點兒奇怪地看了一眼她的絲巾。
柏惠故作輕鬆地笑了笑。
“對了,姐。”
吃到一半的時候,弟弟說,“今天晚上我要晚點回來。你別等我了。”
柏惠不由得一愣:“又要晚回?”
弟弟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嗯……跟朋友約好了。”
柏惠看弟弟滿眼的期待,隻好笑著同意了。
柏惠和弟弟各自揮了揮手,看著弟弟的背影迅速地遠去,才轉過頭來,向自己的學校走去。
才拐過一個彎,她的心口便突地一跳,不由自主地站住了。
一道高瘦卻不失力量的身影,正背靠著路燈,靜靜地等著她的到來。
少年黑色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散發出一種危險的味道。
柏惠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一隻手,下意識地摸了摸還在隱隱作痛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