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惠很稀奇地挑了一下眉毛,冷笑:“我沒聽錯吧?你居然知道錯了?”
汪友亮連連點頭。
隻要能讓他活下去,他現在什麼錯都可以認。
“老師,快放了我吧!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我以後都聽你的話!”
柏惠厭惡而又冷酷地看著他:“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種人渣說出來的鬼話?”
汪友亮的眼神裏,又多了一層恐懼。
柏惠慢慢地將雙手從口袋裏抽出來。
那雙一向隻會彈鋼琴的纖柔的手,狠狠地攥成拳頭,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猛然提起右拳,向少年的臉上打去……
……
朱離站在陽台上,忍不住又向隔壁看了兩眼。
隔壁還是一片漆黑,連一點兒聲音都聽不見。
怎麼今天兄弟倆一起不見了?
正自出神,白曉把她叫回了客廳。
“剛剛金燁來電話了。”他說。
朱離馬上想到,金燁答應她要調查青陽兄弟:“是不是調查有結果了?”
白曉:“嗯,說是查到了非常有趣的東西,他一會兒就到,當麵跟你說。”
朱離十分意外。
有趣的東西?
到底能有多有趣,金燁竟然要當麵跟她說?
……
汪友亮緊盯著那隻拳頭,雖然還沒落到身上,但已本能地發出一聲慘叫。
他已經連續兩次,目睹同伴如何喪生在拳下。
真是太恐怖了。
砂仁,真的不一定要用到各種工具才是恐怖的。
但就在柏惠的拳頭,即將打在他臉上的一刹那,卻聽啪地一聲,堪堪停住。
汪友亮還維持著極度驚恐的表現,睜大眼睛,張大嘴巴。
他看到柏惠的拳頭,被另一隻更加有力的手捉住,動彈不得。
柏惠自己也很驚訝,她的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材高瘦、和他年紀相仿的少年。
少年清秀的眉頭微微一皺,手上不動聲色地加大力量。
開始柏惠還倔強地僵持,很快便發一聲慘叫,鬆開了拳頭。
“又是你!”
柏惠又怕又怒地退後好幾步,盯緊了青陽敏言,“你是怎麼進來的?”
她進來後,分明將倉庫門從裏麵關上了。
青陽敏言舉起手裏的一根鐵絲,然後輕輕地扔掉了。
熟練的開鎖人,隻要有一根鐵絲,就能開掉市麵上大部分的鎖。
“還有我呢!”
倉庫裏忽然又響起一道清脆的童音。
柏惠和汪友亮這才發現,青陽敏言的身後,還有一個笑得像貓一樣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臉部輪廓,和少年有幾分相似,隻是神情態度相差得實在太多。
一個冷冰冰的,一個熱乎乎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
柏惠又驚又怒地握住自己疼痛無比的手腕。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在她麵前展現驚人的行動力。
青陽敏言並不理會她,隻下了最後通牒:“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柏惠怔了一下。
很快想起他所說的那一套關於惡魔的,亂七八糟的詞彙。
冷笑一聲:“你要是想救這個人渣,就得說點兒更真實的理由。別再拿一些虛無縹緲的事,來騙人了。”
青陽敏言:“看來你是非殺他不可了?”
柏惠不假思索:“對。誰也攔不住我。”
青陽敏言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往後退了一步:“是你自己選的。那就殺吧。”
他忽然這麼痛快地放棄,反而害得柏惠愣住了。
她低頭看一眼青陽敏行,猶豫起來。
“你,居然帶著這麼小的孩子?”她問。
青陽敏言:“他不小了。”
柏惠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短暫的安靜裏,忽然爆發出汪友亮的喊叫——
他剛剛找到的一點兒希望,迅速地破碎了。
“救命啊!”他哭著,“我不想死!”
“吵死了!”
青陽敏行忽然跳到汪友亮的腿上,兩隻眼睛像野獸一樣發著光。
舔了舔雪白的、略嫌尖利的牙齒,“再吵就把你的喉嚨咬斷!”
汪友亮頓時噤聲。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從這個小男孩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森冷、血腥的氣味。
特別是他無聲地舔過牙齒的時候,一股腥氣從他的嘴唇裏泄露出來,直撲到汪友亮的鼻子裏。
柏惠看著那幼小的孩子,心裏倒真冷起來。
在自己發覺以前,就顫抖著退後了一步。
這個小男孩是怎麼回事?
竟然比青陽敏言還要邪惡。
“快殺啊!”
青陽敏行從汪友亮身上跳下來,再度催促,“等你徹底轉變,就輪到我大餐一頓了!”
柏惠並沒有聽到後麵那一句。
但是青陽敏行的催促,讓她的雙手不由自主地又捏成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