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時,薑德海的拗脾氣也發作了,就是不肯鬆手。
青陽敏言更是眉頭都不動一下。
力量的懸殊顯而易見。
薑德海雖死咬著牙,不肯發出呻吟,但被捏得發抖的手,終是不聽使喚地鬆開了。
青陽敏言隻是輕輕一推,他便跌跌撞撞地向後退,虧得梁永強一把將他扶住了。
“不想等的話,你們隻管自己去查,我又沒攔住你們。”
這時候,少年的眼珠變得越發幽黑,看得人心口發涼。
“我會等你們再找我的,應該不會太久。”
青陽敏言走了。
剩下薑德海捧著自己的手,“噝噝”的抽氣。
梁永強趕緊卷起他的袖子,隻見手腕竟然不自然地垂著,十之八九是傷到骨頭了。
梁永強後背上一涼。
薑德海的身手還是可以的,苦練了一身的肌肉。
而青陽敏言呢?
梁永強忽然想起,十幾天前剛辦完的汪友亮案。
誰也沒料到凶手會是柏惠的弟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學生,卻可以將兩個混混打得臉都爛掉,簡直是個怪物。
難道青陽敏言也是……怪物嗎?
……
啪!
這可是一個結結實實的大耳刮子,整個房間裏的空氣,都被打得裂開了。
江允一頭漂亮的卷發亂糟糟的,連吃驚都還沒來得及,臉頰已先浮起了通紅的五指印。
僅有的兩名觀眾陳融和顏敏,也被嚇得猝不及防,愣在當場。
但江允很快反應過來。
兩隻眼睛裏迅速地浮起水光,卻又咬著嘴唇,不讓眼淚掉下來。
那副委委屈屈卻還努力忍著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馬長森卻沒什麼表情地看了她一會兒:“嗯,演得不錯。你要是能把這演技用到戲裏,就不會被人家罵成演技黑洞了。”
陳融無聲地揚了一下嘴角。
有意無意地瞄一眼旁邊的顏敏,顏敏隻當沒看到。
江允滿臉通紅,連之前的指印都被暫時蓋過了。
但對著馬長森,她隻有卑微和順從:“我,我知道錯了。”
“知道就好。”
馬長森點點頭,幫她理了理略顯淩亂的碎發,仿佛剛剛狠狠甩她一巴掌的人不是他。
“別讓公司的投資白費,好好做事。”
他此時的聲音,在不知情的人聽來,都可算是溫柔,又酥又軟。
可是這房間裏的三個人,卻一個也不敢亂動,直到目送著馬長森施然離去,才都鬆了一口氣。
陳融清咳一聲,指使顏敏:“還傻愣著幹什麼?趕緊拿冰袋來。不及時冷敷,一會兒還怎麼補妝?”
這是江允的休息室,本來就有冰箱。
顏敏趕緊拿毛巾裹了一包冰袋,輕輕按到江允又紅又腫的臉頰上。
陳融拿起劇本,嘩嘩地翻到即將要拍的那幾場,吊著眉毛道:“趁著空閑,我跟你再對一遍台……”
後麵的“詞”字,剛到喉嚨口,便“啪”的一聲,被突然飛來的冰袋砸得粉碎。
那冰袋凍得硬梆梆的,簡直像塊石頭。
江允氣勢洶洶地死瞪著陳融,一旁的顏敏,還有點兒傻乎乎地舉著已經空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