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自嘲地笑:“我們早就中毒已深,表麵上還是個人,可內裏都爛透了。”
“我們沒有一天不在演戲。”
“從十年前的那部電影開始,就一直演一直演。”
“可是我們演得最好的還是那部電影。”
江允笑,“明明那時候,誰都不會演戲。”
“我是為她們準備了漂白劑,但露出笑容的卻是她們自己。”
“不管你信不信。那種迫切地,想要把自己洗幹淨,想要重新變得美麗的心情。”
江允出神地看著自己白皙的雙手,仿佛也沾著什麼東西一樣。
“我完全可以理解。”
“所以我並沒有殺她們,隻是幫了她們。”
青陽敏言:“片場的漂白劑,從一開始就是為顏敏準備的。”
“隻要你不肯拍,陳融一定會讓顏敏做替身,顏敏一直想出道,不會放過任何的機會,導演呢隻要少受你的罪,隻會樂見其成。你太了解他們了。”
“設計顏敏在眾目睽睽之下,淋滿漂白劑,對你來說毫無難度。”
“你還能頂著一個‘真正目標’的頭銜,轉移別人對你的懷疑。”
“還有這兩次案發,你都故意和馬長森在一起。”
“執法者以為是馬長森利用你,做自己的不在場證明。”
“恰恰相反,是你利用馬長森來保護自己。”
“你還有第三個目標。”
青陽敏言回頭看了一眼儲藏室,“那裏還有16瓶漂白劑。”
“馬長森?還是陳融?”
江允笑了:“他們不配。”
青陽敏言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不管他們配不配,你都沒有機會了。”
他“鏗”的一聲放下玻璃杯。
雖然隻是很輕微的聲響,但小男孩就仿佛得到了發令槍,像一道閃電劈了過去。
黑夜裏,忽然發出鏗的一聲巨響,像是銳利的刀劍,砍在結實的盾牌上,蹦出兩三點藍色的火花。
小男孩長出黑色尖甲的手指,被肉眼看不到的東西架住了。
那東西被他抓得嗞嗞作響,似乎在慢慢地龜裂開來。
江允在這段時間裏,不急不慢地喝光酒,輕輕地鬆開了杯子。
當玻璃杯四分五裂,像鑽石一樣折射出星光時,江允也從一個高挑美麗的女人,變成了一個單薄纖瘦的少年。
是朱離畫中的少年。
也在前不久剛剛和他們交過手,更是十年前的江允。
小男孩想起上次在賴雅潔家中與少年對峙時,忽然來了一個“同類”,才逼得自己撤退。
這次他誌在必得:“現在你沒了幫手,我可不會再像上次那樣放過你了。”
少年卻輕蹙了一下眉心:“上次來的人,不是你的幫手嗎?”
雙方不禁同時一怔。
原來他們都誤會了。
那個男人既不是少年的幫手,也不是小男孩的人。
那麼,他是誰?
又為什麼會出現在案發現場?
不過,現在的他們無暇顧及這個問題。
“不是他的幫手就更好辦了。”
小男孩催促青陽敏言道,“快!”
青陽敏言沉聲道:“你的名字,是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