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是什麼?”
少年狀似親昵地伸出另一隻手,從後麵輕輕攬上青陽敏言的肩膀,眼睛則一直看著小男孩。
“為什麼你沒有附體在他的身上?”
小男孩感受到了威脅,也凶狠地凝視著少年:“放開他。”
少年故意動了動插在青陽敏言胸口的手,地上又多了兩三灘血水。
青陽敏言雖仍然不覺得有多痛,但身體的自然反射是克製不住的。
他的肌肉在微微抽搐。
“我要是放開了……”
少年笑,“你確定他受得了嗎?”
小男孩冷笑:“受不了的人是你。”
少年一驚,但已經晚了。
青陽敏言忽然一把抓住了他染滿鮮血的那隻手。
小男孩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擴大。
兩個人的體貌,同時發生變化,眨眼之間,小男孩變成了青陽敏言,青陽敏言變成了小男孩。
少年大驚失色:“你們是……”
小男孩抓住他的手,尖銳的指甲深深地刺進他的肌肉,刺穿他的骨骼。
暗夜裏,聽得到哢哢的骨骼斷裂聲,掩蓋了少年後麵的話。
“沒錯。”
小男孩得逞地笑,“所以我才不會附體在他的身上。”
他用力地一扯,少年的胳膊穿過他的胸膛。
再一用力,少年整個人穿過了他小小的身體。
少年因為巨大的力量,根本沒辦法站穩,還在因為慣性向前衝。
卻覺肩膀上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不得不大喊出來。
小男孩壓倒在他的背上,一口咬住他一隻羽翼。
小小的頭顱一揚,生生地連同肩背上的一大塊皮肉撕下來。
但是極致的疼痛,也激發了少年的潛能。
他美麗的臉扭屈起來,釋放出巨大的能量,掀翻小男孩,將整個空間攪成一團漩渦。
他流著血跳入那漩渦,不見了,隻留下一地的黑色羽毛。
青陽敏言背靠著吧台,緩緩坐下。
他一手捂住胸口的血窟窿,輕輕地咳出喉嚨裏的餘血。
小男孩嘖了一聲,滿是懊惱:“還是讓它跑了。”
有點兒委屈地摸摸自己的肚子,“本來是一頓大餐的。”
青陽敏言輕喘不已:“你吃掉它一隻翅膀,也不少了。”
小男孩舔了舔嘴巴,露出幾分滿足:不管怎麼說,味道確實是一流的。
“不過,江允的身體還能讓它用多久呢?”他好奇地道。
青陽敏言閉上眼睛:“不會太久了。”
……
一個星期後。
一個拾荒的老人,在郊外廢棄已久的某幢爛尾樓裏,發現了江允高度腐爛的屍體。
她跪坐在水泥地上,把十幾瓶漂白劑澆在了自己的身體上。
然後背靠著牆壁,麵帶微笑地死去。
江允的第三個目標,就是她自己。
致命的清潔者案,以凶手自沙而告終。
出現場的時候,梁永強和薑德海卻遲遲無法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這大概是因為,比起賴雅潔和顏敏,他們和江允打過好幾次交道。
江允生前留在他們腦中的形象越鮮活,死後的模樣帶給他們的衝擊就越大。
但這人之常情,對青陽敏言卻沒起什麼作用。
那晚,江允從他們手中逃脫兩小時後,朱離就畫出了第三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