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便點頭,“我馬上就到。”
見他掛掉電話,朱離眨巴了一下眼睛:“你,你醒了?”
她覺得,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兒高興的。
青陽敏言卻沒有半點回應,隻顧把手機還給她:“我的衣服呢?”
……
屍體在垃圾筒裏,不遠處就是地鐵入口。
周圍都被清空了。
不過上班時間,本來也沒多少路人。
青陽敏言和朱離一路暢通無阻,老遠就看到薑德海吊著個胳膊在指揮現場,他帶的新人張強,儼然成了他的副手。
梁永強卻不見人影。
薑德海一回頭看到他們,特別是青陽敏言,臉上微微一驚。
“你們倆怎麼回事?”
薑德海問,“臉色都差得可以。”
朱離:“他發了幾天燒,我隻是為了照顧他沒睡好。”
幾天?
薑德海一下子想到,青陽敏言發燒是為了救他,不禁有點兒不自在。
青陽敏言問:“梁組長呢?”
薑德海:“去省裏開會了。可能……”
想想還是告訴他們,“會有調動。”
青陽敏言不覺正色,朱離更是吃了一驚。
薑德海不想講太多題外話。
對他們一招手,一邊將人引向屍體,一邊簡單介紹情況。
“死者黃靜,35歲,前兩天傍晚下班後,應該去接上小學的兒子,但是一直沒有出現。老師聯係不上她,又聯係了她老公。”
“之後,她老公又聯係她的工作單位,同事說她是準點下班的。再之後,又聯係了親友,都沒有她的消息。”
“他們自己找了兩天,把她會去的地方都找過了,也沒用。”
“今天一早就報了警。”
“她每天上下班都是坐這條地鐵,派出所當然要列為重點搜索區域。”
“然後,有位同事在經過垃圾筒的時候,聞到了血腥和腐臭的氣味,打開蓋子一看……”
薑德海停到垃圾箱旁,做了個請看的手勢。
朱離隻匆匆看了一眼就別過臉去。
垃圾筒裏的腐臭氣味,已經不是言語可以形容的。
她不想太考驗自己,幹脆捂住口鼻,再多讓開幾步。
青陽敏言卻連眉毛都沒皺一下,還更上前一步。
黃靜幾乎是以體前屈的姿勢,被折疊著塞進垃圾筒的。
妝容早花了,粉底斑駁,口紅也擦壞了,一直抹到腮上,穿一身薑黃色帶碎花的半長袖連衣裙,腳上一雙銀色坡跟鞋。
頭上有明顯的鈍器損傷,顱骨都凹陷進去了一塊。
滿臉的血,一直流到脖子上,裸露在外的脖頸、手臂上也有多處抓痕、咬痕。
屍體搬出來背朝上的放平後,才發現後腦勺都被打爛了。
腦漿和血液混成一片,背部也有肉眼可見的塌陷。
老法醫認為也是由鈍器猛擊,很可能是圓頭錘之類的,導致肋骨粉碎性骨折而造成的。
“死者生前有過非常激烈的打鬥。”他說。
“解剖的話,內髒的損傷恐怕會更嚴重。”
薑德海:“但是她的衣服鞋子卻還是好好的,和她失蹤時的穿著一樣,應該是死後才被人穿上的。”
朱離:“就是凶手給她穿的嘛!”
薑德海笑笑:“那不一定。黃靜反抗得非常激烈,凶手受傷也不輕,哪還有那個力氣再給她穿衣服鞋子,再扔到這裏。可能是幫凶吧。”
青陽敏言:“或者是真正的主謀,動手的人不過是他的工具。”
他指向死者脖頸、胳膊上的抓痕,手背上還有咬痕。
大家隨即看過去。
青陽敏言:“抓痕的指間距離不大,齒痕也偏小,直接動手的人,很可能也是女性。”
老法醫:“也有可能是體格較小的男性。”
青陽敏言:“但是絕大多數的男性,不會擦口紅。”
眾人一愣,趕緊又跟著青陽敏言的手指,看向死者的右手。
大拇指上也沾著少許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