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碧薇連忙喊道:“你不去找白曉了?”
朱離停了一停,終是道:“我有急事。等事情完了,我會去找他的。”
羅碧薇再叫她便沒用了,隻能一臉發懵地看她匆匆離開。
朱離一出地鐵就用了滴滴打車,顯示最近的車,兩分鍾就能到。
但實際上更快,剛跟師傅通完話不到半分鍾,車子就停到了朱離的麵前。
她上了車,一心隻想趕緊回去,渾然不覺危險就快降臨。
對麵的門,被砸得砰砰直響,也沒人開門。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青陽敏言以為那個人放棄了,沒想到換成自己家的門,被砸得砰砰直響。
“開門,我知道你在家。”
白曉隔著門喊,“我在樓下的時候,看見你那個‘弟弟’在陽台上了。”
青陽敏言轉頭看向陽台,就見小男孩正蹲坐在欄杆上,惡作劇地衝他齜牙一笑。
這個家夥,又在故意搗亂。
普通人根本看不到他,除非他故意讓他們看到。
青陽敏言沒辦法,隻好開門。門外的白曉,險些沒刹住拳頭。
“朱離呢?”
白曉氣喘籲籲地問,他從公司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不想廢話。
青陽敏言:“我不知道。她從昨晚就沒回來。”
白曉的臉色都變了。
青陽敏言意識到情況不一般:“怎麼了?”
白曉:“我怎麼打她的手機都打不通,剛剛還關機了。”
如果隻是這樣,青陽敏言又覺得未免小題大作:“她也是個成年人,隻是一晚。”
盡量說得含蓄些,“有點兒自己的空間也很正常。”
白曉一口打斷:“她不是那樣的!”
青陽敏言輕輕一愣,有點兒意外地看著白曉。
白曉也知道自己反應有點兒過激了,喘了兩口氣,盡量平複:“有的時候她是會使點兒小性子,但是。”
著重地道,“她不會一直不接我的電話。”
青陽敏言:“那你想讓我做什麼?”
白曉一愣,心頭升起一股無名業火,氣笑了:“幫忙找人?”
青陽敏言:“我建議你還是報警吧。重案組的薑德海,你不是也認識嗎?或者找你那個無所不能的私人調查員朋友,金燁?也行。”
白曉不死心:“你呢?”
青陽敏言:“我還有事。”說完,砰地關上門。
白曉目瞪口呆,隨即衝著門狠狠踹了一腳。
但他現在沒有時間浪費在怒火上,朱離還下落不明。
比起這個莫明其妙的臭小子,顯然還是朱離重要多了。
白曉扭頭向樓下衝去。
青陽敏言站在樓上,很快看到白曉衝進車裏,頭也不回地開走了。
“你說誰會先找到朱離呢?執法者,還是金燁?”
小男孩坐欄杆上,一邊看著白曉的車越開越遠,一邊晃著兩條腿,“來不來得及啊?”
青陽敏言不予理會,轉身走回桌前打開電腦,向某個灰色頭像的QQ號發了一條消息:價錢翻倍,時間縮短一半。
灰色頭像瞬間變得色彩鮮活,飛快地回複:OK
此時的朱離,還在迷迷糊糊,似夢非夢之中。
畫麵有些晃動,也有幾分模糊,所有的東西看起來都很高。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腳,都很小,還肉嘟嘟的,一隻手抱著一隻棕色的毛熊,腳上穿著一雙紅色的蝴蝶結皮鞋。
朱離想起來了。
這雙皮鞋是七歲生日,父母買給她的禮物。
還有毛熊,好像也是某個朋友家的小哥哥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書房裏,父親在打電話,語速有點兒急,有時聲音還會變大。
朱離順著聲音走過去,書房門沒有關上,留了巴掌大的空隙,正好夠她好奇地湊上自己的小臉。
原來母親也在書房裏。
她就站在父親的身旁,一直看著他打電話,時不時安撫地摸摸他的脊背,雖然她自己的眉頭也一直緊鎖。
朱離聽不懂父親到底在講什麼,她抱著她的小毛熊好奇又怯縮地看著,隻知道不能打擾他們。
忽然某一刻,她聽到父親強壓著怒火,萬般無奈似地叫了一聲:“黎叔!”
朱離猛地驚醒過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她的心髒在狂跳,黃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滑下。
“你醒了。”
突然響起的女人聲音驚得她一跳,她本能地往旁邊躲去。
“別慌,是我。”
朱離眨了眨眼睛,才看清和她隔著一道鐵欄杆的,是羅碧薇。
她又緊張地掃視了一下四周,才發現她們兩個竟然都被關在鐵欄杆裏,就像在坐牢一樣。
更讓她不安的是,在她身後還躺著一個奄奄一息、麵目全非的女人,全身散發出傷口潰爛、膿腫的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