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敏言冷淡地掃她一眼:“你這麼吵,隻會讓她更想殺你。”
她猛地一驚,剩下的呼救,突然卡在喉嚨裏。
趴在地上的男人,被修理得不輕,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頭埋在地上噝噝地喘著氣。
小童擔憂地看了一眼男人,充滿敵意地看向青陽敏言:“你把他怎麼了?”
青陽敏言:“他現在胸膈肌有些麻痹,所以呼吸困難。不過隻是暫時的,過會兒就能恢複過來。”
小童鬆了一口氣,但雙手依然放在那細細的脖子上。
青陽敏言:“你該以真麵目示人了。”
小童警惕地看了一眼他的身後。
青陽敏言明白她在警惕什麼:“不用看。我之前的那位同伴,留在店主家裏——那裏現在是命案現場——他必須留在那裏保護現場,等其他同事趕到。而且我並沒有叫後援。”
小童不相信:“就算他不能跟你一起過來,為什麼你連後援也不叫?”
青陽敏言:“因為我不是執法者。我想按照我自己的方式來處理。”
又看向被小童控製的她,“你不要有任何的輕舉妄動,靜觀其變對你才是最有利的。”
她神色微微一動,緊緊地抿住嘴。
小童再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知道再隱瞞也沒有用。
她默默地取下一頭金發,用卸妝紙巾抹去一臉的濃妝。
她轉頭看到一張再熟悉也沒有的臉,有點稚嫩,同年齡的人大多還在上學。
她的小姐妹,田鳳。
“怎麼會是你?”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就是小童?”
但是田鳳沒有理她。
青陽敏言也沒有理她。
田鳳:“你為什麼知道是我們?”
青陽敏言:“店主的屍體被電熱毯包裹,為的就是讓我們對死亡時間的判斷,延遲一到兩個小時,以便確定凶手的不在場證明。”
“據此可以斷定,當我們在練歌房時,和我們通電話的那個男人也不是店主,你和她為了協助凶手而撒了謊。”
“不僅如此,你們為我們指路也是故意的,因為必須讓我們及時發現店主的屍體,用電熱毯保持屍體溫度的伎倆,才能發揮作用。”
“如果去得太遲,屍體冷了,就沒有意義了。”
“所以事情的發生經過,是這樣的。”
“一,凶手趕到店主家殺死了他和他的狗,並且用電熱毯保溫他的屍體。”
“二,我們趕到練歌房找你們進行調查,要求和店主通話,其實是和凶手通話,凶手也等於得到了撤退的通知。”
“三,凶手善後,順利撤退。”
“四,我們趕到店主家。”
“五,凶手對第三個目標下手。”
“對凶手來說,這就是理想中的流程。”
“可是問題也來了。”
“這個案子本來不是我們調查的。按照原來失蹤案的調查程序,第一輪調查已經結束了,沒有新的情況,暫時不會再和你們聯係。”
“我們對這個案件的調查,是臨時發生的,凶手也好、你們也好,都不應該預料得到我們的行蹤。”
青陽敏言似笑非笑地輕哼一聲:“每一步都能發生得好像剛好領先我們一步。”
“最簡單的答案就是,凶手確實領先了我們一步。”
“其實做到這一點也很容易,指路就行。”
“你和你的同伴給我們指路,我們才找到店主。但也是因為別人給我們指路,才找到了你們。”
“於是,一切回到原點。”
青陽敏言垂下眼睛,沒有表情地看著匍匐在地上,總算將呼吸調勻了一些的男人。
青陽敏言:“我們的判斷,唯一和事實有出入的地方是,你們不是因為受到凶手的威脅而協助他,而是你在其中有意主導了你的同伴,主動協助凶手。”
男人艱難地撐起胳膊,抬起頭——原來是夜店的那個小夥子。
“別管我了。”
他對田鳳氣息不穩地道,“你自己一個人快跑吧!”
田鳳笑了笑:“我一個人怎麼跑得掉?再說,我一個人跑了,有什麼意思?”
他的神色有些痛苦:“小童。”
長時間沉默的田翠,終於忍不住了:“她不是小童!”
但是沒有人理她。
她來回地看著他們,有點兒激動:“你們都有病吧?”
田鳳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再亂叫,就擰斷你的脖子。”
田翠一口氣卡在喉嚨口,被迫安靜。
青陽敏言:“小童當然不是你的名字,是那個女孩的。”
田鳳:“對。但從她死去的那一刻開始,也是我的名字了。”
她吃了一驚:“她,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