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把錄音發你母親一份,另一份送執法局。”
封崢說著,把手裏的錄音,按了暫停,保存進手機裏。
“封執法者,你說、你要怎麼樣?”
封崢收了手機,衝他笑笑:“簡單,聯係七姐,讓她給你送貨。”
老刀遲疑著開口:“送貨……有一個固定地點。”
聞言,封崢緊盯著老刀的神情,另一邊的張芷栩,眼神也望了過來。
……
圓月當空,車外偶有狗吠和汽笛聲。
車內靜謐,氛圍緊張。
老刀眼神在兩人麵前轉來轉去。
在道上混了這些年,他也是第一次遇上,這麼不把他當一回事的人,
這眼前的情況,連置換的條件都沒有。
他不心慌,隻是有點憋氣!
封崢往前湊近,深邃的眸子像獵鷹:“好,告訴我時間地點。”
老刀被他盯得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半晌,封崢收回眼神,聲音未停:“別耍心眼。”
“我先聯係看看。”老刀鬆了口氣,說道。
張芷栩手裏的匕首,被她收了起來,歎息:“哎老刀,這樣你就妥協了?”
“栩姐……”
“挺好,少受皮肉之苦。”張芷栩笑。
“我一年前,在C省遇上過一個賣拐的,差點要拐我,想知道他的結局嗎?”
老刀怔怔地看著她,眼裏全是驚愕。
張芷栩收回笑容:“放心,你這麼識趣,不會的。”
話落,一旁的封崢,忍不住多看她兩眼,
半晌,掏出手銬鑰匙,給老刀開了鎖。
一直被吊起的雙手,終於得到解放。
老刀揉著手腕:“執法者,我可以回去了吧?”
封崢睇他一眼:“停車。”
開車的柯仁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在前麵有路燈的街口,停下了車。
封崢打開車門,長腿邁了出去,然後倚在車邊,對著裏麵說道:“下車。”
老刀麻溜下車,還衝著封崢笑了笑。
封崢從口袋掏出煙盒,帶給他一支,老刀接過。
防風打火機燃著火,舔著煙頭前端,有風吹過,煙味飄進了車裏。
張芷栩在車內歪頭睨著封崢,看他長身而立,冷傲姿態,有點賞心悅目。
她看了會兒,笑吟吟開口:“走了。”
車外的封崢矮身,看她白皙的小臉,在昏暗的車廂裏朝著他笑,眼睛依舊水亮清明。
亮得人心神搖動,他一眨不眨地,把她這樣子收進眼底。
兩人對視著,順利地按著預想行進,是隻有彼此能看得見的興奮感。
封崢鑽進車裏,沒再理老刀,桑塔納迅速迎風而去。
路邊的老刀,罵了句娘,低頭看了看指尖的煙:“倒是給我點個火啊!”
老刀不耐煩地往前走了兩步,撿起他剛進車前扔下的手機,低頭一看,屏幕碎裂。
夜風裏,傳來老刀的聲音:“操!”
……
事情按著想要的方向發展。
兩個人的行事風格相近,且行動默契,真的難得好搭檔。
封崢似笑非笑地開著窗戶抽煙,呼呼的夜風吹進來,把她的長發吹亂,她下意識別了一別。
他見狀,收了煙,升回車窗。
隨後她遞過來顆糖。
封崢低頭,詫異看她。
“那天你不是說想吃顆糖?”張芷栩捏著糖紙的一角,眼神坦蕩。
他想起來了,告白的那天晚上,迅速拆了包裝紙。
他把糖放進嘴裏,一如既往的水果甜味。
“為什麼喜歡吃這個糖?”
張芷栩也吃了一顆,舌尖攪動著甜味的快感:“因為甜啊,沒有那麼多為什麼,就像有人喜歡吃香菜,有人不喜歡一個道理。”
封崢揚起手裏的糖紙,暗處也有五彩斑斕的光折射進眼睛:“我喜歡這個糖紙,很漂亮。”
一個糙漢說出這樣的話來,著實讓人驚訝,卻又覺得驚喜。
“像你。”
他說著話,轉過頭來,“我希望有一天,你隻做一個漂亮的姑娘。”
把所有代表著苦難、波折的褶皺都撫平。
他把糖紙放下,一絲不苟地去捋邊沿的褶皺,壓平再壓平。
“被折過的紙,怎麼可能再撫平?”張芷栩胸腔微動,酸澀湧了上來。
她努力壓下去,“不過,折痕才能顯得它更漂亮啊!”
她拿過他手裏的紙,揚了起來:“這樣不好看嗎?”
封崢盯著她側臉:“嗯,好看。”
“喏,送你吧。”
她又把紙塞進他手裏,“希望我們一直順利。”
“會的。”
封崢思索著,“那個當初要拐你的人,是什麼下場?”
張芷栩:“我騙他的。”
兩人的視線,在昏暗的車內相對,她玩味,他探究。
前麵開車的柯仁,聽了兩人的話,忍不住皺眉。
兩人的行事都太衝動,雖然配合默契一唱一和的,但太不適合正經執法者的做派!
但他也不敢搭話,隻能腦子裏亂七八糟地瞎琢磨,眼前正是一個巷口,他隨便往前一瞥,霎時瞪大眼睛!
一隻流浪貓跑了過來!
迅速抬腳,踩死刹車!
車內三人,下意識地都往前傾去!
封崢下意識摟過張芷栩的肩膀,把人往懷裏帶了帶,自己腦門撞上前排的座椅。
手裏的煙頭落地,煙灰散了他一身。
封崢抬腳踩滅了煙,冷著臉脫著前麵回頭的柯仁:“要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