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芷栩把手機帶給柯仁,他接通:“喂,你好。”
手機聽筒聲極大:“你好呀,前兩天您這個越野車已經修好了,可以來取車了。”
柯仁:“好的,謝謝老板!”
“車修好了?”張芷栩見他掛斷電話,主動開腔。
封崢盯著手機遊戲界麵:“那你去開回來吧。”
柯仁點頭心裏卻又擔憂,越野車他開不好,醫院附近又人多車多。
瞥了眼張芷栩他嘿嘿一笑:"栩姐,要不要一起?”
話落,封崢抬頭,還沒等他開口,張芷栩鄙視的看著柯仁:“自己得多鍛煉鍛煉。”
封崢笑出聲。
柯仁略顯尷尬和委屈:“我這不是……”
話沒說完,張芷栩站起身,笑笑:“不過要慢慢來。”
柯仁和封崢皆為驚訝。
封崢揶揄她:“你遊戲不玩了?”
張芷栩視線掃過他毫無停留:“你把地址發我,我自己去。”
柯仁:“啊?不用我嗎?"
“陪病號玩遊戲。”
張芷栩說著扯出一抹譏笑,徑直走出門外。
房內的柯仁萬分疑惑,對著床上的瘋頭口型問道:“不高興了?”
封崢懶洋洋地搖頭,隨即又笑出聲:“隨她去。”
“打個遊戲,至於嗎?”
柯仁撓頭,“瘋頭你也是,幹嘛不讓讓栩姐。”
“你別老姐、姐的,到時候叫嫂子改不過口咋辦?”
柯仁仿佛聽到了驚天大瓜:“嫂子?!”
“……”封崢無語,“你先把地址發她。”
離開的張芷栩,聽不到兩人議論。
隻是在收到了柯仁的短信後,看了眼距離不遠,便慢悠悠走出醫院,順著林立小賣店的街邊走去。
淫縣和南縣無甚區別,都是西南地界的邊陲小縣城。
生活在這兒的人們,膚色大多被紫外線曬得較深。
口音濃重到需要聽兩遍才能聽懂,隻有做生意的見人,見多了普通話還順口。
對於張芷栩來說,耳邊聽著這些口音話並不別扭。
如今已入四月,下午的陽光刺眼而灼熱,幸而有柔軟的風吹過,撫平不少心躁。
張芷栩這兩日,倒覺得時間停擺也很好,不用再找,不用再想,安靜過自己的日子。
有吃有喝睡覺曬太陽,身邊再有個聒噪幼稚的男人,普通的生活。
隻是白日的心安理得,睡夢裏會有不安來敲門。
七姐是她或者不是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活著還是死了,沒個結果便要永遠找下去。
剝開一顆水果糖,放進嘴裏,隻有糖的甜味讓人放鬆。
張芷栩花了半個小時,走到修車行。
車行老板見是個女的頗為疑惑,給柯仁又打了電話確認後,她才取到車。
隨後便往回開,路窄車寬讓她放慢了速度。
經過一家水果店的時候她停靠路邊,準備買點水果回去。
在水果店裏挑挑揀揀,她才發覺並不知道封崢喜歡吃什麼,那便拿自己愛吃的,稱完付錢,她提著塑料袋往外走。
沒幾步,就停下來腳步。
盯緊靠在車身上吸煙的男人。
對方見她出現,扔了手裏的煙頭,揚聲:“栩姐,是不是找我來著?”
張芷栩放緩呼吸,微微眯眼:“是啊,老刀。”
窗外的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儀表台上的水果袋子上,橙黃色的水果表皮明亮晃眼。
一隻手在袋子裏窸窸窣窣,最後拿出一個橘子掂在手裏。
張芷栩看著老刀剝開橘子皮,前幾日,在他脖子上留的刀口,此刻貼了個創可貼。
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卻又覺得哪裏不同。
她慢慢收回視線,又剝開了一顆水果糖。
老刀:“栩姐,不是我老刀不仗義,我也被迫無奈……”
“七姐呢?”她最關心的隻有這個。
“我上哪知道去?”
老刀嗤笑一聲,扒了一瓣橘子塞進嘴裏,“唔,橘子真甜,你們不要試圖找她,找不到的。”
“那你來找我幹嘛?”
張芷栩說完,“咯噔”一下,咬碎了嘴裏的糖塊。
老刀笑著吃橘子:“心裏過意不去,不管怎麼說,你也救過我。”
張芷栩側頭看他,無所謂的笑笑:“那茬兒不是過去了麼?”
老刀手裏的橘子吃完,又把橘子皮扔進袋子裏,瞅向張芷栩:“別找了,不管是七姐,還是你妹妹。”
張芷栩鬆開牙齒咬著的糖果:“你找我就說這個?”
“長這麼漂亮,找個有錢男人嫁了,過著上等人的生活,不比這裏好嗎?”
她剜了一眼:“告訴我七姐在哪?”
老刀哼氣:“有句老話,神龍不見首尾。”
“那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我說了呀!”
老刀理所當然,“於心不忍,怕你丟了命……在哪個荒郊野嶺。”
“七姐讓你來的。”張芷栩定睛看他。
老刀不動聲色的打量張芷栩,半晌,譏諷出聲:“七姐隻想要了你和封崢的命。”
張芷栩靜坐在駕駛位。
看著他笑著,等笑聲平靜後。
她才堅定開口:“我會找到她的。”
止住笑的老刀點頭:“那提前祝賀你。”
說完,又抬手拿了個橘子,朝張芷栩示意,隨即他開門下車。
“你去哪兒?”
老刀笑吟吟:“當然是找個能活命的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