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柯仁咽了咽口水,轉回頭認真開車。今天一大早,瘋頭就來宿舍把他拉了起來,說是出門辦個事,讓他開車,順便看看他車技有沒有進步。可才上了車,柯仁就聽瘋頭說又有破案行動,問他敢不敢去?不敢的話就趕緊下車。
柯仁腦門一熱!當然敢啊!他現在迫不及待成為一名光榮的英雄執法者!
於是兩人開著封崢的那輛牧馬人,出了南縣,朝著跟蹤器顯示的地方前進!
而在兩人車後的五公裏處,劉召霆帶著兩輛執法車跟在後麵。
按照阿晨的跟蹤器顯示路徑,封崢與柯仁到達地方是在兩個小時後,地點是一個廢棄的江邊小碼頭。
此時臨近正午,陽光在頂頭上麵炙熱地烤著大地。
封崢從車裏走了下來,給劉召霆發了一個定位,並提醒他此處荒涼無人。
把車停在雜草叢生的水泥地麵上,不遠處的廢棄碼頭上有幾條舊船,江上漂浮著翠綠的水草。
封崢視線轉了一圈,水泥地的另一頭是個二層小樓,破舊不堪,而另一頭是碼頭。
柯仁停好車,站到封崢身旁,抹了把額頭的汗水:“頭兒,這人在哪?信號還有顯示嗎?”
封崢低頭看了眼手機,不出所料:“沒了。”
也就是說,阿晨有危險。
封崢心頭一凜,遇上這個七姐他所有的主動都變成了被動。
雙眼微眯,敏銳的目光在四周環視著,碼頭上的水泥地連一個破舊的集裝箱都沒有,那個孤獨佇立在一旁二層樓,牆麵斑駁,門口的大門掛著一把舊鎖。如果裏麵有人,外麵必定有人接應,而接應最好的地點隻有江麵的船隻,天然的退路。
封崢看向江麵,除了青綠色的江水,便是白色的舊船,以及漂浮著幾塊破舊的浮板。猛然間碼頭第一艘船後的縫隙中一抹藍色條紋闖進他的視線!
他想都沒想直接拔開腿就往前跑去!
“瘋頭兒!”柯仁一愣,隨即也跟著他往前。
踩著浮板跳上第一艘船,果然,船後的那隻頗為嶄新,而甲板上昏迷的阿晨正被綁在圍欄上。
封崢沉下躁動的心情,目光衡量著兩船之間的距離,將近兩米,他若是跳過去船身必定會動,可周圍沒有能橫跨兩船之間的工具。
猶豫片刻,他回頭囑咐柯仁:“不要說話。”
柯仁不解地揚眉,之間封崢已經跳入水中!他想要疾呼,卻又瞬間捂住自己的嘴巴,剛剛瘋頭的叮囑他可沒忘。封崢快速遊到對麵船身上,渾身是水地爬上甲板,小心翼翼蹲到阿晨身邊:“阿晨?醒醒!醒醒!”
他濕漉漉的手掌拍打阿晨的臉頰,被陽光暴曬的阿晨迷糊地醒來,盯著封崢驚醒過望!剛要開口說話,發現自己被封條封住嘴巴。
“我撕下來,你小聲說話。”封崢吩咐。
阿晨點頭,等待封崢撕開封條後,急切開口:“快!許老板在裏麵!”
“他一個人?”封崢斂眉問道。
“不是,還有好幾個被抓來的孩子……”阿晨焦急,“我們被打暈了被直接帶到了這裏。”
封崢目光更加深沉,解開阿晨的繩子,把他拉到船
邊:“能跳過去嗎?去找對麵的柯仁叔叔,然後直接離開,一會兒會有人來接應我。”
阿晨大驚:“你要一個人?”
“放心,我不會有事。”
……
船艙中。
昏睡的許嘉文,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人影晃來晃去。
不對,是他在頭在晃來晃去,許嘉文晃了晃頭,努力睜開眼,依然看不清。
他低頭卻看到地上的眼鏡,明白過來,想去抬手拿才發現,手被束縛在身後的椅子上了。
許嘉文緩了一會兒,心底清明了幾分,輕笑出聲:“阿七。”
七姐停住腳步看向他:“醒了?”
“嗯。”
許嘉文的笑,從胸腔發力,“搞什麼?”
七姐同樣低聲笑了出來,幾步走過來撿起上的眼鏡,小心認真地給許嘉文戴上去:“呀!髒了。”
說著,她又摘下鏡片,用衣服下擺擦了又擦,等幹淨後再次給他戴上。
許嘉文的眼前清晰了,看著七姐的這張麵目全非的臉,溫文爾雅地笑:“阿七,別鬧了。”
“沒鬧。”
七姐端詳許嘉文一會兒,笑言,“嘉文哥還是戴上眼鏡好看,顯得人斯文。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在那群人裏格格不入。”
“所以你主動親近我。”
許嘉文溫柔的看著她,“我便讓你親近。”
外麵有響動,兩個人都聽到了。
可是卻連個眼神都沒有偏移,彼此看著對方的眼睛,看了這些年。
“我一直很喜歡你的眼睛。”許嘉文認真評價道。
七姐抬手摸了摸,開口:“是啊,很成功。”
她說著,手指又往下滑過鼻子、嘴唇、下巴,她頓了頓:“這張臉也很成功。”
“我給你找的最好的醫生。”許嘉文語氣輕鬆,甚至頗為得意。
七姐點頭:“沒錯,如今的我,也是你造就的。”
“不,是你自己,並不是誰都在我手裏成為七姐。”
許嘉文語氣平淡,但是話裏的每個字,都重重地落在七姐心裏。
“是,但我不想了。”
七姐往後退了一步,半蹲下身子,與許嘉文持平。
“什麼意思?”
七姐笑,嘶啞的笑聲異常刺耳:“我做夠了七姐了,我們不如瀟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