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侯府,這不正是司大人來赴宴的主人家嗎?
見那邊幾人的討論聲還在繼續,蘇晚端起手中的空杯子,倒了一杯茶,走了過去。
放柔了聲音道:“這位老人家,我想問問,你們方才說的金承,可是晉安侯世子?”
坐在主位的是一位白發老人家。
那老人家些許是藺城有名的人物,周圍坐著的,均是寫華服配玉的世家子弟。
聽到聲音,同桌的幾人同時看了過去。
原來是個女子,看模樣不過十六七的樣子,身材高挑,長相清秀可人,穿著一身淺杏色的襦裙。
不過這美人雖相貌出眾,卻神情平淡,好一個有趣的姑娘。
“聽姑娘說話,不是我們藺城人士?”
蘇晚淡淡一笑,雙唇盡可能地扯出一條柔和的斜線,“這位大哥高見,小女子是江南人,隻來藺城尋個親戚。”
桌上另一人敲著筷子,輕聲說道:“我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
蘇晚抿了抿唇,笑著看了看他,“大哥您放心,我定不會告訴別人,是您告訴我的。”
哎喲,上道。
那人樂嗬一笑,環顧左右後,收了聲音,小聲地在說道:“是晉安侯府的事情,昨天夜裏,說是在侯府裏發現死人啦!聽說啊,是那個浪蕩的晉安侯世子。”
蘇晚聞言,眉頭緊蹙,臉一下子沉了下來,“他是怎麼死的!”
“姑娘啊,這我們怎麼知道。”
那人見蘇晚一身素色衣裙,倒也像是個尋常人家的姑娘,多勸了幾句。
“我看姑娘你年歲不大,估摸著跟我家妹妹差不多,你要尋親趕緊尋了回去,莫要摻和這些大宅子的事。”
“抱歉。”
蘇晚不自然的咳了一聲,“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她將碎銀子留在了桌上,帶上隨身的小箱子就往外麵跑。
身後那桌的青年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話語中帶上了幾分戲謔,“這美人是美,就是太過冰冷了,這笑起來,比起那驚鴻樓的煙姑娘,還真是差遠了。”
身旁的人撇了撇嘴,似是想笑,“就你還見過煙姑娘呢?”
……
蘇晚走到晉安侯府門前的時候,金渝正指揮著下人,把門口的兩個大紅燈籠摘了下來,掛上專門的白條。
見她站在門口,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
金渝主動走了過去,溫和道:“姑娘乃是侯府的客人?真是不巧,今日……”
“這位大哥,我是來尋人的。”
蘇晚細細地看著麵前的人,雖然穿著是個小廝的模樣,可這渾身的氣度,卻和他的身份不是很符合。
她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服,朝著麵前的人繼續說道:“聽聞我家大人在貴府做客,特地來尋他。”
金渝有些好奇的問她:“你家大人是?”
“六扇門,司雲起,司大人。”
司雲起,乃是當朝六扇門的最高指揮。
年紀輕輕就已經坐上了正三品的位置,京城中,無人不知六扇門的司大人。
但他身邊始終隻有一個少年跟著,從未見過他身邊有姑娘出現。
有傳聞說是因為他性格內斂,不善於同女子說話。
又有傳聞說,他曾經被一名姑娘深深傷害過,因此對女子永遠避而遠之。
不過這些都隻是傳聞罷了,事實究竟如何,並沒有人知道。
黑鷹急匆匆地走到了屋裏,小聲地衝司雲起說道:“大人,蘇姑娘來了。”
司雲起慢條斯理地夾著盤中的菜,微微一笑道:“不錯,比我預想的要早上兩日。”
黑鷹在桌邊坐了下來,皺著眉沉吟了許久,囁嚅著道:“那是否要像以往那般,將她趕回去?”。
“人家千裏迢迢都追到這裏了,怎麼能將她趕出去?”
司雲起眼中黑色漸漸加深,笑道,“去將她帶進來吧。”
黑鷹愣了愣,雖然不知道緣由,但還是乖乖出門,將蘇晚帶了進來。
蘇晚緩緩走了進來,在他麵前站定。
看了看他,猶豫了一瞬才跪下,“民女蘇晚,見過司大人。”
司雲起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姑娘,“本官分明交代下人,若是有人尋來,就說本官是去了幽州,你怎還能追過來?”
“大人妙計,特地安排了人阻攔了民女。”蘇晚仰頭看著他,抿了抿唇。
“但有時候,多此一舉,反而更會引人注目。若我問的時候,沒有人告訴我大人的去處,我反而不會多疑。”
“但所有人都告訴我,大人去了幽州城,那蘇晚當然能確定,大人並不在幽州城。”
司雲起低頭細細地看了看她的神色,倒是從容不迫,“來找本官究竟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