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奴家猜錯了。”
柳煙兒笑得溫柔,不以為意,“我以為蘇姑娘如此嬌容月貌,定堪得上溫婉柔靜,煙雨朦朧一詞更堪得上姑娘。”
蘇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轉而開口說道:“既然如此,蘇晚也不再拐彎抹角了,敢問柳姑娘是否找人買過藥鋪中的麻風散、百痛消和寒食草。”
柳煙兒將自己麵前的花茶一飲而下,點了點頭。
“當然你要是否認……欸?”蘇晚眨眨眼,怎麼跟她想的不同。
柳煙兒淡笑,“奴家確實派人去買過姑娘說的這三種藥材。”
“那你……”
“是,從麻風散、百痛消和寒食草中挑出來的五花散,磨成粉後送到了侯府。”
柳煙兒說的坦白,神情不見恐懼,反而有些輕鬆的意味,“姑娘猜測都正確。”
“那你是幫誰買的?又送給了誰?”
“這我答應了人,不能說。”柳煙兒斂起笑容,淡淡的梨渦若隱若現。
“你當真不說?”黑鷹裝作凶狠的樣子。
夜晚的風透過窗戶吹進屋中,柳煙兒身上的紗衣被風帶起,散出了陣陣清香。
她輕撫著手腕上的紅繩,“我們下九門之人,雖身份低賤,但該有的氣度還是會有的。”
她伸出手,讓身後的女子攙扶著站起,背對著三人輕飄飄道:“芸香,送客。”
柳煙兒身後這位女子,自一開始進門,便凝著一張臉。
此刻微微作了個萬福,“諸位,煙姑娘有令,請回吧。”
蘇晚沒了辦法,驗屍她還有話說,這種審問人的招數,真的不是她所擅長的。
要不然那日,也不會讓黑鷹去審那丫鬟。
司雲起本坐在一邊靜靜品著茶,此刻抬起頭來,正好與蘇晚的眼神相對。
蘇晚不自覺地咬了咬下唇,這是她平日裏的小動作。
司雲起看見了,眼神閃了閃,悶聲咳了一聲,“柳姑娘,可曾聽聞過失魂玉?”
蘇晚很清晰地看到柳煙兒的身子一僵,卻還是一副柔軟無害的樣子,很驚訝地問:“司公子問的是何物?恕奴家才疏學淺,未曾聽聞。”
“既是如此,那我們也就不打擾了。”司雲起緩緩轉過頭,又恢複了平日裏的神態,淡然地看了眼二人。
蘇晚一臉憂愁地走出驚鴻樓,還以為這番能問出點什麼,結果什麼也沒有問出來。
明日就是三日之期的最後一日了,可她現在卻隻查出了凶器,至於凶手卻絲毫沒有頭緒。
黑鷹往前走了幾步,發現人沒有跟上來,轉頭看了眼,發現她站在驚鴻樓門口,神色無波。
好似在垂眸沉思,“怎麼站在這不走了呢?”
蘇晚頓了一下,臨走前司雲起讓他們二人先行離開,自己又留在了驚鴻樓,想要同那位柳煙兒說點什麼。
“大人肯定有大人想要問的事情,我們不方便在場,才讓我們先回去的。”黑鷹一副大人做什麼都是對的的表情,理直氣壯地抓起蘇晚頭上的揪揪。
發間一陣疼痛,蘇晚瞬間變了臉,伸手打了過去
司雲起在二樓的窗前看著樓下兩個小孩嬉鬧的背影,不自覺彎起嘴角。
蘇晚看似冷靜心細,也不過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姑娘,說到底還是孩子心性。
柳煙兒傾身靠在貴妃椅上,靜靜觀賞著自己一雙纖纖柔荑,白嫩細膩,指甲上還塗了紅豔豔的丹蔻。
笑顏如花,話語中止不住的調侃意味,“大人怎麼這麼快就來找奴家了?”
見司雲起沒有回頭,隻是靜靜地看著樓下,柳煙兒端著身子走到他身邊,順著他的眼神看去。
正好看到蘇晚消失在街角的身影,輕笑出聲,“啊,原來大人喜歡蘇姑娘這般女子,也是,蘇姑娘看上去就是聰明伶俐,應當是個討人喜歡的。”
司雲起聞言,還真認真的想了一下,“孩子心性,哪有什麼討人喜歡的。”
“哦?”
柳煙兒話語一挑,似乎有些驚訝,隨後臉上笑容更甚,手伸向了司雲起的肩膀,碰著他的衣領,“那大人喜歡奴家這樣的嗎?”
司雲起抓住她的手腕,控製住她作怪的手,不自然地往後退了半步,遠離柳煙兒。
他向來不喜同女子靠的過近,尤其麵前的姑娘,還是青樓女子。
“大人,您弄疼奴家了呢……”柳煙兒自然是看出了司雲起眉眼中,隱藏不住的嫌棄之意,語氣很是可憐。
司雲起推開她,輕輕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衣物,故作溫和地抬了一下手。
“柳姑娘,我們做個交易如何?你告訴我你將五花散給了誰,事成之後,我便將失魂玉贈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