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幾人輕鬆地用著早餐的時候,蘇晚身後的樓梯上突然傳來腳步聲。
店老板看著從二樓下來的人,臉上的笑容都要溢出來了,“姑娘,您的早點準備好了,您是在廳裏吃還是在房中用餐?”
正在用餐的幾個人同時回頭,黑鷹一個皺眉,“這不是驚鴻樓的柳煙兒嗎?”
“蒙著麵紗你都能認出來?”蘇晚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她口中含著饅頭,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柳煙兒。
柳煙兒看到蘇晚看著自己的眼神,對著店家笑道:“幫我放在那位粉衣姑娘身邊就好,我同她認識的。”
掌櫃的笑著應聲,轉身走向了廚房。
座位上的蘇晚聽到這句話後,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繼續低頭喝著粥,“誰跟你認識。”
柳煙兒聞言也不惱,走到司雲起身邊,“官人,不知道奴家可否同你一桌?”
誰料到司雲起頭也沒有回,冷淡地說道:“在下不認識姑娘,姑娘是不是認錯人了?”
蘇晚手裏抓著半個饅頭,幸災樂禍地看著柳煙兒,踩到硬骨頭了吧!
柳煙兒轉著手中的帕子,輕輕彎腰,靠近司雲起的耳邊,“官人可是忘記了與奴家共度的那一晚,那天晚上……”
蘇晚就坐在他的左側位置上,此刻竟懵了一下,後半句聲音她聽不到了。
但正好可以聽見柳煙兒說的前半句,一口饅頭嗆在嘴裏,咳嗽了幾聲,一時有些尷尬。
天哪!
她聽到了什麼這是?
司雲起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地站起來,將自己的座位空了出來。
繞了一圈,到蘇晚左側坐下,蘇晚被擠得有些莫名,往右邊挪了挪。
柳煙兒輕笑,坐到了司雲起原來的座位上,摘下臉上的麵紗,“多謝官人。”
“姑娘,您要的粥。”
掌櫃的很湊巧地端著一碗剛做好的清粥過來。
蘇晚看到柳煙兒的粥上還撒著些許蝦米,看過去很有食欲。
比她手中的饅頭看過去,好吃多了,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司雲起注意到她的動作,覺得好笑,“怎麼,你也想來一碗?”
蘇晚無辜地聳了聳肩,睜著一雙黑亮的眸,“不用不用。”
柳煙兒意味深長地看著二人,對司雲起說道:“官人這番不懂得憐香惜玉,將來若是遇到喜歡的姑娘,可是要吃苦頭的。”
“姑娘管的未免太多了。”
司雲起對這個柳煙兒倒是沒有多少意見。
反而對她還有些好奇,隻不過他並不是很樂意在蘇晚麵前,跟她有什麼交集。
這個理由,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蘇姑娘,好久不見了。”見司雲起沒有反應,柳煙兒又將目標盯向了蘇晚。
蘇晚突然被點到,一時有些無奈,連忙開口,“確實很久不見了,也不知道柳姑娘來這裏有什麼事情要辦嗎?”
柳煙兒衝她笑了一聲:“那蘇姑娘又是來做什麼的?”蘇晚看了眼身邊正經吃飯的男人,腦中想著一套說辭,“是陪我家少爺來遊樂的。”
她說得隨意,沒有注意到身邊人偷偷勾起的嘴角。
“那你們可要注意安全。”
柳煙兒好似有意地警告了她一聲。
“尤其是蘇姑娘,聽說這沂州最近不太太平,有許多深夜跑出去到處亂逛的人。”
蘇晚手中的勺子,啪嗒落到碗裏,碗裏的粥濺了出來,一不小心燙到了她的手。
她嘶得一聲喊出來,司雲起皺著眉頭,想也不想地抓過了蘇晚的手,“燙到哪裏了?”
男人的手又大又溫暖。
蘇晚有些傻眼,猛地從他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口中喃喃道:“沒什麼,沒燙到。”
柳煙兒見狀,簡單喝了兩口粥,就站了起來,“奴家吃飽了,各位還請自便。”
蘇晚不再看司雲起盯著她的眼神,好像是落荒而逃一般,也跟著站了起來。
“我也吃飽了,我回去換套衣服,好像有些冷。”
在經過蘇晚身邊的時候,柳煙兒轉身看著蘇晚,又看了看一直盯著這邊的司雲起。
笑得更燦爛了,“蘇姑娘,我可就等著了。”
臘月初二,清晨。
“阿嚏!”
蘇晚睜開眼睛,手臂從被子裏伸出來揉著太陽穴,下意識地蹙了蹙眉。
她吸了吸鼻子,艱難地從被窩裏爬起來。
她是被凍醒的。
昨夜突然下了一晚上的雪,這小小的客棧,哪裏像六扇門那樣有充足的炭火。
到了後半夜,更是凍的連手腳都是冰涼的。
叩叩叩……
黑鷹站在門口衝著屋裏喊了一聲,“晚晚,起了嗎?”
“起了。”
蘇晚有氣無力地站起來,穿上昨日新置的厚衣服,披了一個雪白色的披風,打開房門,“我收拾好了。”
黑鷹聽著她話語中濃濃的鼻音,皺了皺眉頭,“你怎麼了?”
蘇晚緊緊地裹著披風,兩隻手凍得發抖,小聲道:“許是受了點風寒。”
見她臉色發白,黑鷹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好燙,你發燒了啊?”
蘇晚站在原地,眼睛半睜半閉,咕噥了一句,“是嗎?我就覺得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