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滿。”
林靖塵衝過來,一下子將她納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還活著。”
蘇晚內心一驚,原來阿滿就是舒婉?
司雲起無心再看,轉頭對跟在後麵的兩個人說:“你和玲瓏兩個站在門口,不要讓任何人接近這個院子。”
黑鷹這時候,正盯著被太子殿下抱在懷中的蘇晚,滿臉震驚,沒有注意到司雲起的話。
“白玉。”
玲瓏在身後拽著他的衣角,他這才反應過來,“是。”
“殿下?”
她伸手推了推林靖塵,他抱的太過用力,她有些喘不上氣了。
墨影似乎意識到她的不適,伸手將林靖塵拽開,有些惱怒地喊道:“靖塵,放手。”
“對不起,阿滿,我沒注意。”
林靖塵這才反應過來。
“咳……”蘇晚連著咳嗽了幾聲,“沒關係的。”
手腕又被人抓住,她順著那隻手看上去,是墨影。
“小婉?”
蘇晚咬了咬唇,“哥……哥哥?”
一向冰涼如霜的墨影,瞬間紅了眼眶。
他伸手拍了拍蘇晚的頭,就像小時候每次回來,見到妹妹時候一樣,“小婉,長大了。”
蘇晚抬眸看著他,道:“哥哥,你怎麼會……”
當年師父將舒婉救走的時候,說過其他人都已經死掉了,舒牧怎麼會還活著呢?
林靖塵就站在床邊,解釋道:“當年那場火起的突然,我和雲起帶著人去的時候,火勢已經太大了,根本就進不去,還是雲起突然想起,當年我們的秘密通道,從那裏溜進去,直接就到了阿牧的房間。”
“他受了傷,昏迷在地上,但是幸好還有救,可是我們在院中找你的時候,看見了……看見了伯母,卻怎麼也找不到你。”
“阿滿,你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蘇晚低低柔柔的聲音,在房中響起,“那天,我本來在廚房中幫娘親準備桂花糕,等著晚上一起吃,結果突然衝進來好多人,他們蒙著麵拿著刀,將後院的哥哥姐姐們全都殺了,管家伯伯,還有廚房燒火叔叔,他們擋在前麵,讓娘帶著我趕緊跑……”
想到那個場景,蘇晚忽然覺得渾身好冷,止不住的顫抖,火光仿佛又籠罩在她的腦海。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
舒牧抓著她的手,一雙手甚是冰冷,“小婉,別怕。”
“……可是他們人實在太多了,根本逃不過,最後娘親將我藏在了一個櫃子裏,那個櫃子很黑,但是卻有一個裂縫,我看到……他們殺了娘。”
蘇晚說到後麵,早已淚流滿麵。
靜謐的空間裏,低低地傳蕩著女子的哭聲,低啞,壓抑,苦苦地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後來呢?你又是怎麼離開的?”
蘇晚垂著頭,聲音輕得有些飄渺。
似乎這段往事,一直被她遺忘在心底最深的角落。
潛意識裏忘卻拋棄,想要把這段往事拋盡。
“我看到娘親倒下的時候,就暈了過去,當我在醒來的時候,整個院子裏都是火,就覺得渾身好熱,好燙,感覺有火在燒我,後來突然有人把櫃子打開了,我以為是壞人,結果沒有想到,是靜姨。”
林靖塵皺了眉頭,警惕地眯起眼睛,“靜姨是誰?”
他自小也是在舒府玩的,怎麼從未聽過這個人。
舒牧回憶著,當年那個渾身是傷,躺在他們家門口的女人。
替蘇晚回答道:“當年有一個女人,突然倒在了我們家門口,滿身是血,是母親心軟將她救了回來,養在家中,在家養傷的那段日子也不說話,應該說我從未聽她說過一句話,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還是小婉起的名字,說她都不說話,每天安安靜靜的,不如就叫她靜姨吧。”
“靜姨從櫃子裏把我抱出來之後,就帶著我走了。”蘇晚抬頭盯著林靖塵。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就是千玄門的門主。”
這也就解釋了,當年落在舒府的那半塊令牌。
司雲起微微蹙眉,眨眼又恢複平靜。
“家師當年追查千玄門的門主,查了許多年,結果一直沒想過當年名聲四起的千玄門門主,竟然會是個一位女子,怪不得每次去查到最後,都會被她跑掉。”
“其實師父當年就是因為受了重傷,才會昏迷在我們家門口。殿下,你昨日手中拿的令牌,應當是十年前師父無意中落下的吧。”
雖然是疑問,她卻很確定。
林靖塵從懷中,又拿出了那塊已經破損不堪的令牌。
蘇晚伸手拿過令牌,摸著上麵的痕跡,攥著令牌的手指尖發白,“再後來,我就拜了靜姨為師,讓她教我武功,我想要複仇,想要查出真相,究竟是誰要我們舒家家破人亡。”
蘇晚精致的小臉冷凝著,眸裏火光閃閃,“要不是師父救了我,我可能早就被燒死了。”
“那靜姨現在呢?”
“我被安置在了雲水鎮的一個村戶之中,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著,直到三年前,我準備進京。”蘇似真似假地說道。
“師父將身上的所有積蓄都給了我,然後解散了千玄門,隱居山林。”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時都沒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