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生活總是能夠比想象的更狗血。
於銘然聽到沈珩昱的話,也笑了:“沈先生放心,這樣的消息是不會出現的。”
沈珩昱直視於銘然,勾了勾嘴角:“於總這樣好心出手相助,我實在惶恐,於總莫不是看上我了?”
丁白嚇得手直哆嗦,差點連手裏的水杯都端不住。
於銘然仍舊臉上掛著笑,他回頭看向江城:“沈先生誤會了,我是為了江城,他的父親,是我年輕時的戀人。”
“嘖,於總,您說這樣的話,就不怕江先生和江夫人九泉之下聽到了,今晚來找您?”沈珩昱話說得刻薄,“為尊者諱,您說話還是注意些吧。”
於銘然笑容很深:“實事求是罷了,我以為沈老師能理解呢。”
沈珩昱輕笑出聲:“那您可是高估我了,我既理解不了於總既然深情款款,當年為什麼要和戀人分手,也理解不了於總為什麼分手幾十年了,還重新回來破壞人家的家庭。我隻是覺得,有些自以為是的感情,說到底隻是自我感動罷了。而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
說完,沈珩昱看向江城,朝他招了招手:“來吧,你不是有話要說。”
江城牛奶還沒喝完,端著牛奶杯走了過來,麵色不虞:“於總,您今日出現在這裏,是不是覺得既然我也是個同性戀,所以我沒有什麼資格譴責你?”
於銘然歎了一口氣:“我以為你能理解我的,而且,我想認你做我的幹兒子,等我百年之後,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丁白沒想到於銘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他驚得撐著下巴的手一滑,臉磕到了沙發扶手上。
沈珩昱扶了他一把,似笑非笑:“小心。”
江城瞪著於銘然,半晌,冷笑一聲:“於銘然,別他媽說這樣的話,我聽著惡心,你手上還擔著我爸媽兩條人命,這麼快就忘記了?還想讓我叫你爸爸,絕不可能。”
梁歡蹙眉,拉了一下江城。
江城生氣地把牛奶杯頓在了桌子上:“歡姐,我不會因為他的錢,或者別的什麼,就選擇原諒他。”
梁歡搖了搖頭:“逝者已逝,活人總要想辦法過得更好些,於總也是為了你好。”
江城笑了笑,斜了一眼於銘然:“為了我好的話,就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了。歡姐,有些事情,沒有親曆過,永遠沒有辦法做到真正的共情。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這件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這些照片,於總想曝光就曝光吧,我光明正大的談個戀愛,沒有什麼好怕的。”
沈珩昱讚同地點頭:“我倒是覺得可行。”
丁白再次受到了驚嚇:“不不不珩昱,江城,你們倆想清楚了,社會對同性戀的包容,可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大。一旦你們公開出櫃了,你們就會成為所有人關注的對象。從此你們的一言一行,都會被人們過分解讀,你們也許會成為榜樣,也許會成被千夫所指,但不管結果如何,你們站出來就是給大家當靶子。”
沈珩昱看向於銘然:“隻要於總手下留情,我們也沒有把自己的私人情感轉變為公眾消費品的興趣。”
於銘然仍舊笑得很溫和:“今日來叨擾,隻是想給江城你們倆提個醒,不想被過度消費,該注意的事情就要注意。當然啦,隻要還有我在一天,就不會讓你出事的。”
說完,於銘然起身,朝沈珩昱頷首:“我就先告辭了,多謝沈先生招待。”
沈珩昱隨他一同向外走:“我送送於總。”
於銘然道謝:“有勞。”
沈珩昱將於銘然送到門外,臉上端著笑,笑意卻未抵眼底:“於總,您是個明白人,就是太過執著。江城沒做錯什麼,有些事情,也怪不到他頭上,您該放下就放下吧。從頭到尾,他是最無辜的。”
於銘然垂下眼睛,輕笑一聲:“沈先生說的或許是對的,以後就拜托沈先生好好照顧江城了,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他。”
送走於銘然,丁白叮囑了沈珩昱幾句,也就跟著離開了。
梁歡不放心江城,問他的打算,江城想了想,說:“歡姐,你幫我看看公司那邊的合同,能不能早點結束。”
梁歡心裏一個咯噔,問:“你……什麼意思?”
江城抬手抓了抓頭發,仰頭看著天花板:“我不想再做個明星了,每個人都有適合他走的路吧,遇到了合適的路走起路才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明星這條路,不大適合我。”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話,梁歡竟有長舒一口氣的感覺,她早就感覺出來,江城想要離開,如今看來,也許離開確實對他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