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也隻不過是他諸多幻想中的一個夢吧!
蕭祈然心裏很清楚,如今的沈夕雲已經去了美國,她會帶著對他的恨重新開始生活。
所以他堅信那就是一個夢,就像在過去的日日夜夜裏他夢到的一樣。
隻不過當他伸手,當他企圖去擁抱那個出現在夢境中的人的時候,夢就會消失在他的麵前,他的心裏。
所以後來,蕭祈然隻能緊閉著雙眼,他不敢伸手去觸摸,不敢動,他怕自己稍微動一下夢境就消失了,他就會從這個溫暖又美好的眷戀中蘇醒。
跟無數個清醒的日子一樣,醒來之後隻有冰冷的空氣,以及空氣中酒精的冰冷味道。
如今的他哪怕是這樣的一個夢,都小心謹慎的珍惜著。
就這樣他迷迷糊糊的再一次陷入了無盡的昏睡中。
蘇醒的時候,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摸了摸床邊昨晚那個感覺有人的位置。
那裏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他的指尖觸摸到冰冷的床鋪時,一顫,隨後緩緩握成了拳頭。
他,是在渴望著什麼?渴望著什麼呢?
沈夕雲是被他逼走的,他用盡一切辦法,殘忍的去肆意傷害她。
然後,她,那個美好的她,也是他最深愛的她,被迫,帶著滿心的哀傷,他賦予的痛離開了這裏。
他卻還依舊在這裏渴望著她,真是可笑不是嘛?
當最後一跟手指被他握進手裏的時候,他還是不死心的再次伸手撫摸了一遍那一個地方,冰冷的事實再一次告訴他確認沒有人來過,他失望的歎了口氣。
“你現在應該已經在美國了吧?”蕭祈然將手覆蓋在枕邊的床鋪上,感受著那裏的褶皺,輕輕的說著話,聲音沙啞。
沈夕雲在聽到的那一刻渾身一震,差點就要忍受不住。她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將到嘴的呼喊咽回了心裏,隻能強逼自己默默看著蕭祈然,無聲的流淚。
蕭祈然說了一句之後,又輕輕的歎了口氣,“對不起,讓你走不是我故意的,希望你在美國好好的,joy應該會照顧好你。”說到這裏他苦澀的笑了笑,手輕輕的撫摸著床鋪,目光無神的看著前方,“再等我幾天,到時候我就去找你,我會陪在你的身邊,實現我曾經對你許下的諾言。”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來,聲音哽咽得幾乎說不出來,沉默了很久,他才緩緩的再次開口,“夕雲,你知道嗎?我對你的諾言從來都不是假的,都是真的,我知道當你看到焦雲竹給你的東西時會很難過,可我隻能那樣做。”
病房裏很安靜,蕭祈然以為今天跟之前的一樣,不到換藥的時候,沒有人會過來。
他很放心的在那裏自言自語,卻沒有想到一雙眼睛正很安靜的看著他,而那雙眼睛的主人此時此刻已經淚流滿麵。
病床上的蕭祈然苦笑著,眼淚從他的眼眶溢出,順著他消瘦的臉滑落,落到了病床上,然後形成一點點深深淺淺的水痕。
“對不起夕雲,真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