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節 聖母之淚
歐陽風的手無力的垂下，鮮血順著指尖緩緩地滴落在晶瑩的晶體上。三片晶體花瓣深深地刺進他的腹部與胸膛，然後從背部透了出來，把他整個人架了起來，晶瑩剔透的晶體柱染上了深紅。前胸後背的衣服漸漸的被浸濕，他一大口血吐了出來。
秦瑤放開了手上的花，滿滿的撫mo著歐陽風的臉，失神的眼睛呆呆的看著他，看著他漸漸失去生機的眼睛。雙手緩緩環上他的脖子，絲毫不顧歐陽風臉上的血汙，貼著他，感受他的體溫，“阿風，我們終於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秦瑤……”歐陽風慢慢抬起手，手掌發出一陣金光，“你先睡一下好嗎？”他的聲音很低，似乎是從喉嚨裏費力地擠出來似的。手貼上了秦瑤的後枕，一瞬間，失神的眼眸裏出現了一閃而過的靈動，卻又迅速地暗淡下去。
四周的晶體霎時消失，歐陽風脫力的跪在血泊之中，懷裏抱著昏睡過去的秦瑤。他的嘴角牽動了一下，同時帶動全身的傷口，又是一陣劇痛。“咳……”慢慢攤開捂過嘴的手，一大片燙手的鮮紅怵目驚心。
縱使有如此強悍的身體，也無法阻止那爭先恐後流走的生命。這次會死嗎？真的會死嗎？歐陽風腦海裏不斷地轉過很多過往的片段，每一個不同的瞬間。一張張熟悉與陌生的麵孔串成一條躍動的線，在他眼前一點一點崩潰。
耳邊傳來一陣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咆哮，整個大地在不自覺的戰抖。“八歧……”他原本就打算自己對付它的，可是……“老家的人能夠應付得了……”歐陽風閉上眼睛，任由黑暗浸透自己的身心，在最後，真想再見一下……
“吱呀”一縷月光透過打開的鐵門穿了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投影在地上。“風——”情不自禁的呼喚，這是浮現在心頭的唯一。銀白色的發絲難以抑止的顫抖，那一滴滴下落的鮮血仿佛打在她的心上，一陣劇痛。
粘稠的暗紅爬上了潔白的長袍，滲透了白皙的雙膝，痛入骨髓。“風……”她的聲音顫抖著，雙手抱住歐陽風的雙肩。“艾絲緹……”歐陽風費力地睜開眼睛，擠出一絲勉強的笑，“真是不好意思，兩次‘初吻’……”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身上的傷口已經流不出血。但是歐陽風仍保持一絲微笑，沉重的手指拭去艾絲緹眼角的淚珠，“我最後想看到你的……”無論你是不是蜜兒，我希望在我可以保護你的時候，不會看到你傷心。可惜他的喉裏發不出一絲聲音，雙眼疲憊的閉上……
“風——”艾絲緹用力的把他抱在懷裏，拚命的忍住眼淚，她不相信歐陽風會死，所以，她不會哭。“風，這次輪到我來守護你……”她似乎下定決心似的，冰銀色的眸子裏隻有堅定。她從懷裏拿出一顆水滴狀的寶石，一雙金色的翅膀自背後延伸……
梵蒂岡教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威廉看著顫動不已的十一具聖樞，含怒質問一旁冷汗狂飆的聖殿騎士。剛才他明顯的感受到一股足以讓神震怒的黑暗氣息從東方出現，而且方位很可能就是艾絲緹所在城市，之後就接到聖樞異動的報告。
“啪——”正當威廉氣在頭上，忽然，一具聖樞的蓋子打開，沉睡在裏麵的先知雙眼微閉浮在聖樞之上。“啪——”又有一具蓋子打開，同樣內裏的先知也浮在半空。然後，第三具、第四具、第五具……十一個先知整齊的浮在同一水平線上，身上射出金色的光芒，直貫蒼穹。
“這是……”威廉瞠目結舌，震驚之情躍然於臉上，“這難道是……”
大屋外原本青綠平整的草坪被炸成深坑，堆滿了紅白相間的物體，建築物本身卻一點損傷都沒有。大屋外四角，四名身穿黑色軍裝的士兵撐開結實的防禦障，製服上五顆黑色的五角星標識著他們特殊的身份。
大屋裏，一些士兵正在治療著受傷的特組成員。約瑟抖落著身上的血塊，神色間有點疲憊，眼睛不住地偷瞄著在大廳中央指揮著眾多士兵的女人。黑色的軍裝勾勒出她婀娜的身材，黑色的瞳孔認真的注視著每一個細節。
在剛才千鈞一發之時，這一支神秘的部隊忽然出現，瞬間撐起防禦障。不僅緩解了危機，而且在一段極短的時間內把那些發狂的異能者全部殺絕。這支部隊分明就是在第三次世界大戰裏，起到逆轉作用的那支神秘部隊。
約瑟很清楚，八歧大蛇已經複蘇，難道這些家夥是來對付它的？實在想不明白。不過，歐陽風和克裏斯那兩個家夥呢？連聖女大人也跑了出去，康坦斯丁會保護她的，他這倒不用擔心。反而有點虛脫的伊芙更讓他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