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消防員的阻攔,江昀彬瘋了一般往裏麵闖。
因為他力氣太大,消防員一個不留意,就讓他跑進了別墅裏。
漫天的火堆,熱氣,濃煙。
江昀彬腦海裏隻有溫淼兩個字,那些火堆依舊灼熱,他紅著一雙眼睛,再也顧不顧上什麼,瘋狂的挖開那些灰燼。
一定能找到的。
她不是恨他嗎,他還活著好好的,她怎麼能先死!
助理到的時候,便看到這樣的場景。
昔日高高在上的總裁,此刻滿身灰塵的在灰燼裏麵翻找著,他原本白皙的十指被燙的通紅,手心的傷口不斷有鮮血湧出,白色紗布上已肮髒的滿是灰塵。
可他像是感覺不到一般,依舊瘋了似的在灰堆裏翻找。
助理看不下去了,跟著管家在一旁勸,“人已經沒了,總裁您別找了。”
“少爺,都這麼久了,溫小姐……不可能會生還了。”
有人都在哭,都以為溫淼死了,整場火災,隻有溫淼一個人沒能活下來。
就連助理,可紅了眼眶。
江昀彬什麼都聽不見。
從上午到晚上,他滴水未進,眼睛通紅的在廢墟裏挖掘,一雙手鮮血淋漓,旁人看著都覺得疼。
可江昀彬像什麼都感覺不到。
他不要命的挖,一寸寸的從前到後,一絲角落都不肯放過。
溫淼很堅強的,她怎麼可能就這樣死了呢?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他的心就一點點的往下沉。
消防車走了,警察來了,管家小聲的做著筆錄,說死者叫溫淼。
一直蹲在地上的江昀彬聽到了,瘋了一般衝過來撕掉那張寫著溫淼名字的紙,他紅著眼睛,頭發淩亂不堪,嘶吼著:“她沒死!溫淼沒死,不能寫她的名字!”
所有人都嚇傻了,宅院內外一片死寂。
夕陽漸下,殘風吹起他臉頰邊淩亂的碎發,江昀彬的眸子裏,細細碎碎成了一片。
往日的篤定,矜貴,仿佛瞬間燒成了灰燼。
他像個失去靈魂的木偶,在一同嘶吼過後,顫抖著那雙鮮紅的手,害怕的捂住了臉。
找不到了……
他找不到溫淼了。
那個總是咬著牙跟他對峙,那個硬著脖子死都不肯低頭的溫淼,那個十六歲的時候站在他麵前……語笑嫣然的溫淼。
沒了,真的沒了。
他挖遍了所有的地方,翻開了所有燒毀的木樁,沒有……還是沒有。
夕陽終究是落在了地平線之下,黑暗籠罩了整片天空。
一個星期後。
助理敲了敲辦公室的門,無人應答。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都這麼多天了,還是不見一點好轉。
正想著,人走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窗戶都被拉上,偌大的辦公室,一進門全是昏暗的一片。
一股濃烈的煙味和酒味嗆得助理直咳嗽,他捂了捂鼻子,避開地上胡亂擺放的瓶瓶罐罐,小心翼翼的走到沙發跟前。
沙發上躺著一個男人。
男人的腿又長又直,一直伸到了地上,他形容枯槁,臉上的胡茬密密麻麻的一片,眼窩深深的陷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醉了,雙眼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