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她去,才看到,那個高大的像山一樣的男人此時隻能呼吸微弱的趴在病床上。
他背上包紮著大片大片的紗布,紅色的不斷滲透到白色紗布上。
仿佛能看到那些紗布下,猙獰傷口在不斷地流血。
溫淼心口不可抑製的開始絞痛,呼吸都像在割肉。
她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努力顯得自己毫不關心。
江昀彬臉色青白,像刮過的骨。
深邃的鳳眼看向她,眼睛黑漆漆的像沒有光。
那副樣子,再次讓溫淼心尖一顫。
難到,他真的活不下去了麼?
她心裏莫名的升起一股恐懼。
這個男人曾讓她恨到骨子裏,可現在真的看到他如此奄奄一息的模樣,她為什麼還是沒辦法鐵石心腸的慶幸起來。
她的心好疼,好難受。
此刻的溫淼早就忘了什麼偽裝。
她呆呆的站在離江昀彬一米遠的地方,想靠近,又不敢。
想說話,可喉間一片哽咽,什麼也說不出。
她鼻子打算,眼角濕了,差點忍不住落淚。
江昀彬看到她,吃力的睜開眼,衝著她緩緩一笑。
竟像是在討好她。
溫淼心疼的眼淚再也忍不住,順著眼角一滴滴的掉完了地板上。
她越哭越難受,越哭越大聲,江昀彬聽著,微微皺起了眉。
他額頭上,因為疼,起了一層冷汗。
溫淼就看著他那樣,滴著冷汗,小聲叫她別哭。
於是她緊緊的咬著下唇,拚命忍著自己別哭出來。
隻是,她再也沒有勇氣看著這樣的江昀彬,咬著牙匆匆跑出來病房。
坐在人來人往的走廊長椅上,溫淼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臉上的淚水已經幹成了一條條淚痕。
心痛的已經麻木了。
一開始她還想罵自己沒出息,為了江昀彬那樣心痛。
可後來實在罵不下去,一想到江昀彬把她抱在懷裏的那份決絕,她又忍不住心軟。
該怎麼辦呢。
江昀彬肯定認出來她,他包養她,難道是因為她是溫淼,而不是因為她的臉像慕婉瑩?
可他為什麼這樣做?為什麼奮不顧身拿命保護她?
江昀彬對她這樣好,如果是在三年前,她估計自己就已經感激涕零了吧。
可現在,偏偏是現在。
溫淼呆呆的坐著,不知道該去哪。
許言幀氣喘籲籲的上了樓,看到長椅上的溫淼,這才徹底的鬆了口氣。
他連忙走過去,問道:“你在這裏幹嘛,你才剛醒,不能到處亂跑的,身體受不住。”
溫淼轉過臉,眼神裏一片空洞。
她呆呆的看著許言幀,搖了搖頭。
怎麼會受不住,因為那個男人,她根本沒有受什麼傷。
許言幀看溫淼這個樣子,心裏猜到溫淼應該是看過江昀彬了。
他心情複雜的坐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些年在英國,他看著溫淼和江昀彬相依相偎,隻能在心裏默默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