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萬敬霆同父異母的兄弟,那麼日後一定要再見麵,童恩不想撕破臉皮,或者說是現在還沒有到與他撕破臉皮的地步,語氣盡量從容溫和,也不希望他雷霆大怒而扣押自己。
那人忽然笑了一聲,眼睛很明亮很有神,盯著她說,“放,我現在就放了你,不過放之前,你得記下我的名字。”
童恩抬眸往他臉上看去,他扯過她的手,沒有半點猶豫地拉開了她的手心,在她手心裏寫下了三個字。
童恩用力拉扯自己的手,可以感受到他寫的每一筆。
“我叫萬修仁。”他這麼說,“希望,你記住這個名字。”
然後他往後退了一步,陰森森的目光依舊盯著童恩,童恩狠狠握緊了手掌,瞪了他一眼,就像看神經病一樣,頭也不回地打開了門,跑了出去。
“她跑得可真快。”萬修仁啟唇抿著杯口,毫無溫度的目光落下:“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告訴她呢。”
前麵的路陰暗不明,空氣中散發著腐爛的氣味。
童恩一個勁地朝前跑,耳邊隻有自己的呼吸聲,為什麼她就是找不到出路。
這個莊園就是一個把她困住的大迷宮,她跑來跑去都在同一個地方繞圈,四周都是寂寥陰暗,時不時又冷風從窗戶縫吹進來。
“有沒有人!回答我!”
童恩拍打著每一扇門都沒有回應,筋疲力盡撐著牆往前走,童恩眨眨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又揉了揉眼睛,不遠處的門縫溢出稀薄微弱的橘黃色光芒。
那間屋子有人!
這樣溫暖的光再次點燃童恩的希望,她拖著兩條酸軟的腿朝前走去,仰起頭深呼吸站在緊閉的門前。
這扇門跟剛才那扇門一模一樣,難道她又跑回來了?
童恩別無他法,隻想推開門再去問那個男人該怎麼走出這裏。手輕輕一推,嘎吱一聲,童恩大著膽子走了進去,卻在下一秒發現這並不是剛才的房間。
這個屋子比剛才那個房間要冷得多,說不出的幽冷。似乎有很多往事被埋葬在這裏,從她踏進這個莊園那一刻開始,她就覺得這個莊園每一個角落都是滄桑的痕跡,就像是一本厚厚的積滿灰塵的書。
心中咯噔一下,下一次往後轉去,她在角落裏看見了一個人跪在蒲團上。
她披頭散發,穿著一身典雅的旗袍,雙手合十跪在一個地方,似乎在默念什麼。
童恩就像是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吸引了過去,慢慢地,慢慢地靠過去。她彎下腰,低下頭想看清那個人的相貌,這麼晚她一個人在這裏誦經嗎?
一顆心跳得七上八下,童恩輕輕地喊了一聲,“你好,請問你知道該怎麼走出這個莊園嗎?”
那人並沒有搭理她,童恩垂眸沉思,又問了一次。
時間過去了幾秒,女人依然沒有回話,童恩咽了一口氣,往四周打探去,慢慢走到窗邊,窗框上沒有灰塵,被打掃的很幹淨,隻是從這個窗往外麵望去是黑漆漆的一片,對麵的房子早已人去樓空,隻剩一座危房高高聳立著,平添幾絲若有若無的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