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錦赫蹙眉盯著童恩,她笑得很調皮,那是他之前從未發覺的,以前童恩在他心裏,就是個乖乖女,像隻小綿羊,但現在他才驚覺小綿羊也會咬人,還會打人。
“錦赫!錦赫!”童語彤見他目不轉睛的模樣,心裏的怨氣無從發泄,擰了他一把:“你快告訴童恩姐,這件事是怎麼回事!”
季錦赫冷冷瞥了童語彤一眼,就像在說,我送她的裙子怎麼穿在你身上?這應該問你。
童語彤紅了臉,嬌滴滴地咬咬唇,軟軟地喊他:“錦赫”
童恩收緊手指看著眼前這對男女,尤其是季錦赫,跟童語彤在一起之後連穿衣風格都有了改變,之前是一身樸素幹淨的白襯衫牛仔褲,如今全身上下都是名牌,那塊童恩存錢存了好久也買不起的手表,此刻也被他戴在腕上。
他利用另一個女人得到他想要的東西,這就是她認識了四年,追了她四年的男人啊。
童恩心如死灰,扭頭就走。
季錦赫扯開童語彤的手,作勢要追上前,童語彤忙擋住他撅起嘴巴:“季錦赫,你敢追上去就再也不要來見我!”
“語彤!”季錦赫被童語彤攔著,低頭瞧她那張趾高氣揚的臉,鎖起眉頭。
童恩跑進這座冷冰冰的房屋,房子裏還有一個女傭,是照顧童家人日常起居的。
本來她也該稱呼童恩一聲“小姐”,可這女仆人非但不把童恩當雇主般敬重,還把她當下人看待,時不時喊她“童恩,你去買點菜”“童恩今天午餐你來做!”
此刻她見到童恩,又是驚訝又是嘲弄的眼神:“喲,童恩回來了!不是嫁了個好人家嗎?怎麼回娘家?好像回娘家的日子早就過了吧。”
一句句入骨的諷刺紮在童恩心上,站在這個不屬於她的地方,童恩握緊了手指。
“我叔叔呢?”
童恩這次回來是因為童向天有話跟她說,不是為了看童家人臉色,可出現在童家就難免遇見童語彤,也包括正站在二樓俯視著她的蔣涵心。
蔣涵心直勾勾盯著童恩從樓上下來,目光陰冷。
“我當是誰在這兒吵吵鬧鬧呢,原來是你啊。”
童恩見蔣涵心話裏有話,那嫌惡的目光就像在看仇人一樣,她的臉上卻不顯怒意,心中嗤笑,才說了一句就是吵吵鬧鬧了?
往得意洋洋的幫傭看去,童恩索性冷哼一聲,看也不看蔣涵心,轉身快速上樓,隻聽得身後蔣涵心被幫傭拉住還不停嚷道:“童恩你給我下來!童家可不是你娘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別攔我,讓我把她揪下來!”
“太太,今兒個一大早先生就吩咐我好好準備晚餐!”
“什麼!童向天瞞著我讓那個吃裏扒外的回來!”
“太太,她至少還有點用,要不是她去嫁給那個糟老頭,我們語彤小姐可要過得淒慘噥就讓她得意一陣子,等先生的公司運作正常之後,我們再把她趕出去也不遲啊!”
這些話一字不差傳進童恩耳朵,這些人就是跟她住了十幾年的人,沒有感情隻有算計,他們舍不得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嫁出去,隻好把她這個還有點利用價值的“女兒”嫁給萬敬霆。蔣涵心婚前對童恩百般照顧,說盡了嫁過去的好處,到頭來童語彤當著她的麵笑話她要嫁給一個老頭,她才意識到蔣涵心對自己的好都是假象。
推開自己的房間,童恩習慣性往左邊轉身,突然叫了一聲,撞向一個廢棄多年的衣櫃,撞疼了膝蓋。
待看清眼前的景象,她的房間不知什麼時候被改成雜物間,中間一張小床,四周都是亂七八糟的雜物。一顆心徹底寒冷,童恩閉上眼睛,突然想起她藏在房間裏的東西,急急忙忙翻出來。那裏麵都是小時候爸媽出差時給她帶的小玩意,盡管有些年份,東西也不是華麗的物品,可每一件都被童恩擦得幹幹淨淨。
爸媽出事的那天,警察把這些東西交給了她,從此這些東西成了童恩的寶貝。
童恩慶幸,蔣涵心沒有找到這些東西,不然也會像她的衣服鞋子一樣通通被丟出去。
晚上,童恩終於等到童向天回來。
客套生疏地進行一頓晚飯後,童向天借口出去散散步把童恩叫出去。
餐桌上的童語彤還在扮演著溫柔的女兒角色:“爸爸,您別在外麵待太久,小心著涼。”
對童恩卻是冷冷一瞧。
季錦赫目不轉睛盯著童恩,想開口卻被童語彤喂了一口湯汁:“錦赫,好吃嗎?”
坐在餐桌邊的蔣涵心也不忘推波助瀾:“瞧瞧這兩人多恩愛,誰也拆散不了,來錦赫,阿姨給你夾菜吃,多吃點,今晚就在這裏住下吧。”
童語彤麵露嬌色,這副模樣卻叫季錦赫硬生生皺了下眉頭,往童恩身上看去。
誰料此時童向天也開口道:“涵心啊,也給童恩準備一間,她今晚也在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