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敬霆看著她不知所措的眼睛,清澈的雙眸宛如他第一次見到那般溫和,此刻卻多了一份無助,心髒仿佛有了一個缺口,被狠狠扯疼了。
這種感覺,從未有過的滋味。
痛!
深邃的瞳孔深深縮起,他突然摁住童恩的身子往洗漱台上抵去,扣住她的臉逼迫她正視鏡中的自己。
光滑的鏡麵正映出這樣一個場景,五官俊朗的男人噙著一絲深不見底的笑,骨節分明的手指點在女子精致的鎖骨上,鏡中的女子麵容清麗白皙,眼神卻空洞得很,她極力想守住的美好世界全因他一句話而坍塌毀滅。
男人快速地將她身上的浴袍從圓潤的肩頭扯下,甚至能聽見布料被粗魯地撕裂聲,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氣?童恩苦笑,連人他都可以無情地撕碎,更何況其他?
她的心就像被無數把尖利的刀狠狠刺中,再狠狠抽出,如此往複。
就裝作沒關係,她可以裝作沒有聽見,她可以繼續粉飾太平
可是,為什麼會這麼難受?
興許是她的模樣叫誰看了都會提不起興趣,身後的男人突然停下了索吻,忽而再次望入鏡中,四目相對,她的眼睛才漸漸有了焦距。
萬敬霆看著淚眼朦朧的女人,眼中快速閃過一絲猶豫卻又很快被別的東西淹沒,童恩隻能聽見他喑啞的聲音:“怎麼?難道你不想多留些美妙的回憶?”
他咬字咬得很輕,如同一根羽毛在搔她的耳朵。
童恩沉沉閉上眼睛,說出口的聲音都變得沙啞:“為什麼?”
他雙手按在洗漱台上圈住她,慢慢湊近細嗅她的發香,唇上揚起一抹璀璨的笑意,左手開始不安分起來:“需要理由嗎?從一開始我就是這樣,合得來就處,合不來就分,有什麼好解釋的。”
童恩臉上盡是苦澀:“其實你早就覺得我是個麻煩,跟我在一起很累吧。你何苦呢,為什麼要跟我這個有夫之婦糾纏不休?”
為何讓她在愛上他之後狠心離去?
聞言,男人隻是風輕雲淡,一笑而過:“很簡單,剛開始覺得你有趣,後來沒有別的原因,是你太放肆,在我身邊的女人沒有一個像你這樣放肆,我這人一向不喜歡太肆意妄為的人,尤其是女人。跟了我這麼久你還不清楚?”
“新鮮感一過,還談什麼感情,你覺得呢?”
他淺淺淡淡的笑如一塊溫潤的玉石,那麼迷人,那麼耀眼,可為什麼童恩看到的隻有將鋒芒包圍著的無盡的黑夜。
她仿佛置身於一個幽暗淒冷的境地,凜冽的寒風吹刮著她每個細胞,濃濃的黑色無止境地將她束縛,一圈又一圈,將她的可笑放到最大,而那個渺小的自己正被一個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都是因為愛情嗎?
她轉過身,顫抖的手慢慢伸過去,再一次落在他胸膛上,曾經以為能夠一直給予她依靠的港灣啊
“王一,為什麼你說的話跟你給的溫度不一樣呢?”
雙手可觸碰到的仍是一陣溫熱,強有力的心髒撲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