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停車啊!”

童恩的眼睛紅彤彤,啞了聲警告他。

申敏兒見勢不妙,忍著劇痛拚命去抓他的手,扭動方向盤逼他停車。

童恩乘坐的那輛車眼看就要出事,申拓遠的車就緊跟在那輛車後,閉上雙眼,恐懼和顫抖一陣強過一陣,車上坐著的人是他唯一的妹妹,是對他很重要的人,而此刻她們正麵臨著巨大的危機。申拓遠蹙著眉頭用力轉動方向盤,將速度開到最快,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開始踩住油門,速度在一秒一秒往上飆升。

潮濕的高速公路上十分容易打滑,那個男人死活不肯踩住刹車,車飛快地朝懸崖飛去,眼看她們就要隨著這輛車一起摔下懸崖,童恩咬住牙閉上眼睛,假如就這麼掉下去了不,她還不想死,她還有眷戀的人,她還舍不得這個世界。

砰——

隻聽見一聲巨大的摩擦聲,接連而起的金屬撞擊聲,童恩隻覺得坐的那輛車被撞飛了起來,全身往一側傾斜,讓人寒毛直豎,突然間又被地心引力拽回地麵一般重重跌下。

渾身上下像是被拆開重組一樣,摔得頭昏腦漲,待到她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摔在車窗上,手被勒出一道道血痕,往一旁瞧去,隻看見申敏兒已經昏迷。

“臭娘們!”

前麵的男人凶神惡煞地轉過臉來,套著頭套發出變了調的聲音,在這樣的氣氛中無比恐怖。

他眼神鋒利直勾勾盯著童恩,伸出手一把抓住童恩不斷拍打他的手,另一方麵從身上掏出一塊不知抹了什麼東西的手帕朝她撲過來。

“不要!你要幹什麼!”童恩奮力掙紮使勁別開臉,“救命啊!”

一陣風驟然從窗外刮進來,童恩晃了下神:“拓遠”

男人矯健的身軀如風一般迅疾從窗外跳了進來,一腳就將駕駛座上的匪徒踹在窗戶上,餘光一瞥奪過匪徒的手帕直接捂住他嘴上,匪徒支吾了幾聲,很快昏了過去。

申拓遠像對付垃圾般將他從車內扔了出去,打開後車座的門,看向驚慌失措的女人,又看向自己已經昏迷過去的妹妹,“敏兒,敏兒。”

“敏兒她她撞到了。”童恩這才回過神眼淚一下子掉下來:“她額頭流血了,我們趕緊去醫院!”

申拓遠給申敏兒簡單檢查了下,安撫童恩道:“這就送她去醫院,你呢有沒有受傷?”

童恩閉上眼睛搖搖頭:“我沒事。”

申拓遠將申敏兒抱下車,讓童恩跟上,剛把申敏兒往車上一放,不遠處一輛車打著車燈從黑暗的角落緩緩開過來。

童恩伸出手擋住刺眼的燈光,迷迷糊糊看見了那輛車在距離他們五米遠的地方停下,先前的不安再度浮上,童恩回眸目光依依地看著申拓遠,他一手將她拉到身後,成了一種保護姿態:“別怕,回到車上去。”

“好像不行。”

從車上下來一個高高瘦瘦的人,穿著黑色的風衣外套,留著一頭柔順的短發,風吹過那人額前的劉海,臉部輪廓極為柔和。

很明顯的,童恩發覺申拓遠在見到那人時身軀一震。

逆著光,看似溫柔的人卻慢慢舉起手中的東西,那是一把黑色的槍支,槍口就直直對著擋在童恩跟前的申拓遠。

童恩嚇出一身冷汗。

今晚這群人到底想要做什麼?先是來一場驚悚的飛車,現在又拿著槍指著他們,童恩想不出來這群人的來頭和目的。

“你要對我開槍?”申拓遠的聲線變得極度冷靜,童恩還是第一次聽見他用這種語調,冷漠平穩得就像子彈飛行的過程,又像厚重的金屬掉在地上的聲音。

他是不是認識這個人?童恩審視著他的側臉。

對方在申拓遠說出這句話之後,目光偏向他的左邊,然後槍口對準了童恩。

“不想對你,也不想對你身後的人,隻是我們要帶走她。”站在風中的人聲音輕柔。

童恩愣住了,要帶走她?

申拓遠用餘光瞥向童恩,直率開口:“如果我說不可以呢?”

“那我隻好開槍了。”

童恩屏住呼吸,清楚地看見他是如何將槍支上了膛,再次指向童恩。

“你不會開槍的。”申拓遠開了口,握住童恩手臂的力度又重了幾分。

那邊的人輕笑了一聲,看了看童恩,竟真的將槍支收起,“但是今晚我們必須帶走她!”那人尖利的眼神在一瞬間刺過來,童恩下意識打了個寒顫,興許是因為他身上的反差過於明顯,也許是因為他話裏透著堅定。